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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栗山脚下五年才啓用一次的各大族宅院已经尽数打开,描着各族族徽的旗帜在主院屋顶迎风飘扬,猎猎作响。
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图案,相同的野心,只看谁能笑到最后,将自家旗帜留在神山脚下,插满各家宅院。
那是荣耀,亦是利益。
上一届获胜者本该是许琢的父亲许诚风,却在他即将拿到象征“大族长”的印玺之时被覃州雷氏的少主指控“作弊”,在武比之中用了迷药,而作证者则是许诚风的亲弟弟——许诚齐,迷药是从许诚风身上搜出来的,也确有其他族人中了迷药。
人证物证俱在,纵然许诚风高喊冤枉,纵使此事仍有疑点——比如许诚风为何随身携带“证据”?但在雷氏的咄咄逼人与许诚齐声泪俱下的劝解之中,许氏家主还是认下了这个罪名。
最后结果便是“大族长”之位被雷氏夺得,雷氏自私自利、不近人情,五年内只顾自身利益,损人利己,频频压迫其他势弱之族,滇南小族苦不堪言又敢怒不敢言,而其他大族亦是不满已久。
如此,滇南各族看似和谐共处,实则早已面和心不和,积怨越发深厚。
而被指控“作弊”的许诚风也在结束之后被许氏家主许义峥一句“寡廉鲜耻、愧为许氏族人”扫地出门,连带着一起被扔出去的还有许琢,只不过为自己父亲辩驳一句“此事存疑,还请祖父明察”就被许义峥打上了“不敬长辈,忤逆不孝”的大帽子,直言他“不配为许氏族人”。
除了忠心耿耿、誓死追随自己的一些忠仆,父子二人一无所有地离开了许家,不仅在岐州城被所有部族排挤,连个赚钱活计都找不到,更是被不少人刁难欺辱,甚至还有暗杀。后来一路颠沛流离才在远离岐州城的甸山安顿下来。
且为了防止再被暗害,许琢想出了“瘴气”的主意,虽说甸山本有些瘴气,但多是夏日,他们到了甸山之后许琢按照古书记载积极处理动物尸首,采取书中对策,甸山瘴气已鲜少再发,后来的流言都是他们自己传出去的。
如此这般,也才有了苏徐行与许琢的“甸山相见”。
而如今五年已过,“神山大会”再一次召开,不知道谁又能拔得头筹,不知道又会生出怎样的波澜。
“雷老爷,五年不见,您神采依旧啊!”
各族来人在自家院落休整完毕之后便到处走动串门,这也是一个攀交情的好机会,尤其对那些如今势弱的家族来说。
这不,上一届的获胜者,五年里壮大不知多少的雷氏自然成为了衆人巴结的首要对象。
雷氏家主——雷鸣闻言很给面子地笑了笑:“比不得从前。”
那人还要寒暄几句,却听他继续道:“如今家大业大,日日操不完的心,哪还有什麽神采,这不,最近胭脂铺又要开分号,忙啊!”
一句“哀叹”,三分得意,七分炫耀。
巴结的人一顿,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哼!”有人远远走来,十分不给面子地嗤笑了声,“我瞧雷老爷是乐在其中,好不快活呢!”
衆人回首望去,来人面白须少,长相周正但气质刻薄,一身绫罗绸缎尽显富贵,不是许氏少主——许诚齐又是谁呢?
许氏屹立岐州不倒最大的原因便是书院中的那位大儒,此次也是文试的裁判之一。大儒虽不姓许,亦不隶属于许氏,但到底与许氏交情颇深,虽说公正,但衆人亦不想开罪许家与大儒交恶,所以皆装没听见他话中的嘲讽。
许氏盘踞岐州,雷氏称霸覃州,二者属于“王不见王”,但一旦见上总要掐几句。
雷鸣闻言脸色不好,正要回嘴,就听“神山大会”入口处传来一阵嘈杂。
“什麽事?”雷鸣皱眉,立刻有机灵的小厮前去打探消息,不一会儿功夫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禀家主,是许氏来人了!”
许氏?
衆人目光纷纷看向一旁的许诚齐,他亦是眉头紧皱。
“我儿与我一同前来,如何会引起骚乱?”
就听那小厮一口粗气喘好,接着道:“是,是被赶出去的那个!”
“许琢!”
许琢?!
他怎麽会来?!
在场一衆人皆惊疑非常,虽说大族秘辛不没外人道,但许氏那些事儿早茶余饭后传遍了滇南。谁人不知?一个被赶出家门的败家犬如何能来“神山大会”?
雷鸣眼带怀疑:“你带来的?”
许诚齐立马摇头,虽说他之前有过让许琢前来出丑的心思,但族会后便被他父亲拒了,许琢丢脸许氏面上也不好看,他作为少主同样丢脸,那事便罢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