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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客厅到卧室又来回转悠了两圈,想了想重新打开手机给祝汐发消息:

“去墓园的话,需不需要买白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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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停车在路边买了一把小雏菊。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喜欢。”

祝汐蹲下身把花束放到墓碑前。最近天气有转暖的趋势,他穿了一件深绿色的风衣,袖口折起来一点,挂在手腕上的银镯就和地面轻轻一碰:

“或者说我也看不出来,她喜不喜欢。”

祝汐说这句话的语气很平静,是一种单纯的陈述。李信年站得稍微远了一点,看见他很快站起了身,然后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好了吗?”

李信年指了指他走过来的方向。宁芸的照片还很新,墓碑周围也很干净,虽然月份上还是冬天,在这种晴好的天气里居然也开始有了一些春风送暖的意蕴。

“是我爸。”祝汐看到他的目光,开口解释。

“之前我在国外,每年有什麽日子的时候都是他过来。”

这样就可以解释这种崭新的整洁程度。上一次和祝汐的关系断掉之后李信年没有再听说过关于对方的消息,大学城附近这片天地说小不小,或者是因为他们本来所处的身份位置,实际上的生活圈子确实很难産生交集。

那麽想来后来宁芸的后事应该也是祝汐和祝展国一起处理的。在去世之后反而会每年再见一见面,听起来好像变成一种新的责任和纽带。

“其实本来我妈还想过,再给我找一个爸爸。”

祝汐看着墓碑的方向,不知道为什麽现在说起这种事反而很容易心平气和:“他们是很拧巴的那种关系,爱对方,但也更爱自己。”

这是一种身在其中时很难看清的关系,在一起的时候客客气气,没有谁会为了什麽事情闹出难看的场面,生活里林林总总的磕绊矛盾,总是隐藏在水面之下。

后来分开了,好像反而也没有能找到更好的。

“他们分房睡了很长一段时间。”祝汐说,“我小时候……不懂。”

但是记得他们有过意见不和的时候,本来以为马上就要吵起来,但是宁芸转身到书房里拿了一本书,然后就走回了房间。

那一瞬间静静地铺满地面的阳光,稀薄而空蕩的记忆,好像一个静止的空间。停留在所有情绪覆水难收的前一刻。

“所以我本来想,就这样彼此保留分寸,也很好。”

李信年。

祝汐本来在看着墓碑的方向,这时候忽然转过头:“你就没什麽想说的吗?”

……啊,我。李信年猝不及防被叫起来参与互动,闻言跟着他一起看了看宁芸的墓碑。

墓园里很安静,有轻微的花香顺着风被吹过来,是他们刚才买的小雏菊。双江市的这片公墓在整座城市的西南角,还没有通地铁,连接墓园的村道染着淡淡的尘土。

祝汐下车到花店里去付钱,没过一分钟,就又挽着一束白花走出来。

那个画面不知道为什麽刻在视网膜上,在此刻随着墓园的风声粼粼翻涌,好像日光一层一层晕染开它的痕影。

“我该说对不起吗?”

李信年轻声说:“但是我没有对不起她。”

汐汐。

李信年看着他的眼睛,片刻后很温柔地说:

“我是真的爱你。”

我是真的爱你。我后来才知道。

——很难形容那一刻的场景和心情,过去很多以为“从前到往后都不会再有”的画面,原来可以一次一次重现,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动蕩和真挚。

原来说出“爱”这个字的时候是这样的。原来祝汐真的想过“就这样算了”。

这两种念头,甚至不知道哪一种更先冒出来。其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反而好像尘埃落定,李信年相信如果当初事情真的沿着另一条轨道发生,他们彼此的人生可能也并不会来得及産生什麽真正意难平的遗憾。

就这样保留分寸也很好,原来这是祝汐对那段关系的解释。

并不是关于“爱”或者“不爱”的定义,只是他的小猫第一次来到人间,还没有见过更多浓烈的爱恨。

一次涉世未深的央求,一场尘世中不偏不倚的相逢——而人在那些关于爱恶的欲望中固然会显露出种种犹豫或者出格的姿态,只是他之前就说过,那种真正的动情怎麽可能点到为止。

李信年忽然想到当时祝汐离开后的某一个周末。

八月中旬是七夕节,对岸城区的商场按照惯例,做了那种充满粉红泡泡的装饰。

那天是他的吉他坏了一根弦,趁夜场开始之前背着乐器包去琴行找朋友修。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就看到对面沿街缤纷的落地橱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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