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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里的东西,皆是世间最上成的。
还没走到瑞恩希面前,就见瑞恩希已经把脚翘起,等着他的仆人上前侍奉。
小脸笑盈盈的,完全不觉得使唤九重山仙尊有何不对。
楼倚霜用上好的玉锦包裹住瑞恩希的双足,缓缓按压揉搓,将脚上的灰尘全部带走,最后将玉锦慢慢往下抹动,露出圆润的脚趾头和微微透着粉色的脚掌心。
擦完之后,楼倚霜用玉锦轻轻打了一下瑞恩希的脚掌心,“被子盖好,当心着凉。”
瑞恩希立马听话地钻进玉衾里,瞬间被暖意包裹。
等他从玉衾中探出一个脑袋,就看见楼倚霜端来一个绿玉茶杯。
“喝点热水暖一暖,喝完我去沐浴。”
“不好喝。”
“白水,不苦。”
“没骗我?”
“我骗过你?”
“你骗我还少吗!”
瑞恩希怒了,真的怒了,拳头紧了。
楼倚霜侧过头偷笑了下,转头回来严肃告诉他:“这回真没骗你。”
“那我,闻闻……”
任楼倚霜怎麽说,瑞恩希都不敢直接相信他。他已经看明白了有危险时,楼倚霜身边就意味着安全,没危险时,楼倚霜就是最大的危险。
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态,瑞恩希凑到茶杯边上闻了一下,的确不是苦唧唧的茶水,才就着楼倚霜的手喝了大半杯。
喝完便躺下。
楼倚霜拿着茶杯回到桌边,本意想放下茶杯,却半晌没有动静。
茶杯里还有小半杯水,倒映着一双黑眸。
片刻后,他将茶杯旋了个方向,一饮而尽。
之后便离开房间去沐浴。
留瑞恩希在房间。
因为出门没带黑熊精,现在瑞恩希一个人,相当无聊。
他翻来翻去,将被子裹在身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然后把头抵在床上,撅起屁股,一起一伏地蠕动。
从床头蠕动到床尾。
他是完全的群居动物,离不了人,身边有人在就会让他感到一种四肢舒展开的安逸。
而身边没人,他就会创造人。
床榻上,瑞恩希披着玉衾,站在床尾,大手一挥。
“让我看看今天谁又迟到了?”
接着他小步跑到床尾,将玉衾裹得紧紧的,小声道:“没有呀,瑞恩希来得刚刚好。”
说完跑到床尾,抖开被子。
“已经打过铃声,瑞恩希你就是迟到了。”
又跑回去。
“但是老师你还没有开始讲课,我也没有漏听东西,怎麽能算瑞恩希迟到呢?”
“好吧好吧,这次放过你,赶紧去坐下。”
演完这一出,他直立倒下,刚刚好脑袋落在枕头上。
有种晕乎乎的舒适感,天旋地转的。
有点想老师和姐姐了。
他刚刚演的画面是那个悲伤的早上,对,就是那个他被自己老师一脚踹飞的早上,他所上的一门课。
当时课上老师一脸吃瘪的样子,可有意思了。
按照以往,他会在晚上和姐姐们聊天的时候把当时场景夸张地演给姐姐们看,手舞足蹈,然后姐姐们会配合地笑得前仰后合。
只是可惜还没等到晚上,他就被迫离开了魔法学院。
也不知道回去的时候他还记不记得这件事情。
都怪楼倚霜!
要不是楼倚霜突然提到老师和姐姐麽,他也不会这麽想念……
对了,楼倚霜!
他怎麽还没沐浴回来?
他不会……
掉进汤池里了吧!
那个池子可深,他坐在边缘的台阶上都只能勉强露出个脑袋。
楼倚霜说不定真的出事了。
瑞恩希大人立马来解救你!
说干就干,瑞恩希从床上翻身起来,光脚踩在地上。
他走到房门处,把门打开一溜缝,仔细观察。
深夜,楼府已经没了人语声,因为房间离大门远,也听不见大街上打更的声音,此刻天地间一样的寂静和黑暗。
冷风吹,吹得瑞恩希心里毛毛的,开始打退堂鼓。
要不,算了?
楼倚霜武艺超群,身高八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风度翩翩……肯定不会出事吧?
几乎是把学过的东洲成语全用上了。
但他仍是一副纠结样。
这怎麽能轻易放弃。
之前楼倚霜教过他,一鼓作气,再而睡觉,三而结巴,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于是瑞恩希重新鼓起莫名其妙的勇气走在画廊上。
他一路扶着墙,缩着身子,一脸贼样,要是新买回来的几个丫鬟小厮撞见了,指定要大喊:“来人啊!捉贼了!”
好在是没有被人撞见。
花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瑞恩希终于来到了沐浴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