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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安彻斯特那家伙要求我与你们周旋一二,你们早就进我肚子里了。”
“两个修为不错的东洲修士,还有你,”哑男突然眼神变得热烈,仿佛要用眼睛把瑞恩希拆吞入腹,“灵魂干净清澈的小男巫——”
“想必吃起来也更美味吧?已经开始期待我剖开你的肚子……”
哑男说着,伸出手指在瑞恩希腹部划拉了一下,狼人又长又尖的指甲刮得瑞恩希浑身一战栗。
“挖出你的心,你的肝,你的肺……”
哑男顿了顿,观察瑞恩希惊惧的脸色,心情舒适,接着说:
“配着你哭泣的表情,再啜饮一口葡萄酒,啊!”
他用语言恐吓着瑞恩希,闭着眼,神色享受,似乎已经在脑海里吃上了盛宴。
而瑞恩希,小嘴一撇,就要哭出来。
小时候在孤儿院吃了些苦,但自打他被老师带回魔法学院,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吓唬过。
所有人都对他格外爱护,姐姐们日日为他收集好吃的好玩的,老师对他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是因为他翘课而怒火中烧的其他教师,只要他扯着袖子撒一撒娇,马上就气消了,又开始说着“哎哟瑞恩希,我的小甜心!”
除了对谁都拉着一张脸的督导教师。
可以说他真是整个魔法学院放在手掌心里疼爱的孩子。
他吸了两下鼻子,努力压制住想哭的沖动。
不为别的,就因为老师曾经被他气到说了一句“出去别说是我的学生,我要脸。”他不能给老师丢脸。
他倔强的模样似乎逗乐了哑男,呵呵一笑之后,又对他说:“走吧,咱西境的老乡叙叙旧。”
瑞恩希立马扒住床沿,脚趾抓住地面,浑身都在抗拒。
“不!”
“我们,没有旧,要叙!”
哑男挑了挑眉。
“我说有就有。”
他伸手去抓瑞恩希的手臂,却被瑞恩希躲开,眼睛一眯,抓上了瑞恩希的帽子,惊奇地发现瑞恩希的帽子居然不会掉。
他的手向上移动,握住了巫师帽的帽尖,弹了弹帽尖吊着的星星吊坠,用力一拽,瑞恩希立马被拽动了。
“不要,不要!啊呜呜啊……”
瑞恩希立马挣扎起来。
“坏蛋,放开!可恶的狼人,我诅咒你一辈子吃不上好东西,吃不上怀抱鲤、金鈎挂玉牌还有鸭三样!我老师可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女巫,我的诅咒一定会灵验的!”
捂着脑袋,小脸皱得无关模糊,唯有那张嘴始终不停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哑男猛地回首,恶狠狠地龇牙,“再叫,现在就把你吃了!”
瑞恩希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哆哆嗦嗦发出可怜的声音:
“鞋……没穿鞋……”
为什麽这些人老是喜欢在他没穿鞋的时候把他拖走啊!
瑞恩希几近崩溃。
哑男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
“去穿,快点,别磨蹭,磨蹭一会就把你肠子挖出来吃了。”
瑞恩希不情不愿地穿上小皮鞋,嘴里嘟囔着:“肠子里面都是粑粑,咦,你好髒啊。”
“你说什麽?”哑男黑着脸问。
瑞恩希立马改口。
“没有,什麽都没说。”
穿好鞋,他的视线落在边上的白色纸花。
心里突然一阵哀戚。
他记得越小满说这个花是用来祭奠死人的。
还说这个不吉利。
但他依然坚持带了一朵走,在他看来仅仅因为用在葬礼上就被认为不吉利,这也太不公平了。而且缅怀尸体不是什麽糟糕的事情,那麽用于缅怀尸体的白花也不是一件糟糕的东西。
不过现在,他要準备缅怀自己了。
于是把白花揣兜里。
被哑男拽着帽尖拖走,他边走边回头,醒醒啊……
最后哑男把他带到了一间小屋。
屋内光影昏暗,借着月光能看出到处是木柴堆成小山,并且都落了厚厚一层灰,门一打开,灰尘扑面而来。
瑞恩希捂着鼻子咳嗽了两声。
随后被哑男用力一拽,甩到了其中一个柴垛上。
硬邦邦的木柴把他屁股都撞疼了。
瑞恩希用眼神控诉,得到哑男的评价:“娇气。”
哑男不知从哪抽出来一根麻绳,捆着瑞恩希的帽尖和墙上一根木栓,捆好之后还拽了拽,确保帽子不会掉。
刚刚他一路拖着这个小男巫过来,帽子都被他捏扁了,小男巫都没有用魔法取下巫师帽,多半是个半吊子,学艺不精,不知道怎麽取下来。
他看着瑞恩希伸长了手要去够帽尖的绳结,却因为帽子被拉直之后实在太高,无能为力地跺脚的样子,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