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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哗啦啦地打在瑞恩希身上,扫帚飞得很快,可能是因为老师踹的那一脚,往日里瑞恩希是不会让扫帚飞这麽快的。
有点冷。
他试图让扫帚飞慢点,无果。
只好扒拉瑞秋姐姐準备的包袱,翻出来一顶巫师帽,欣喜地戴上。
刚一戴上,呼啸的的风就把帽子吹走了!
瑞恩希只能骑着扫帚屁颠屁颠去追帽子,帽子在空中飞了几圈,瑞恩希就飞了几圈,等他趁帽子不注意用脑袋接住帽子的一瞬间,他立马就对帽子和自己的头施加了固定魔法,这样帽子就不会掉了。
帽子在他脑袋上安分地呆到了晚上,原本尖尖的帽顶软趴趴地耷着,宽阔流畅的帽檐也充满了时间的痕迹,到处是褶皱。
像一只小黑猫,远看没什麽问题,细看毛毛全都打结了。
夜晚的飞行让瑞恩希感到心底发毛,便让扫帚把他放下去,结果扫帚死活不听话,挨了两巴掌才把瑞恩希放到地上。
落地后扫帚用力拍打了几下地面,以表示不满,最后像小酒馆里的赖皮鬼啪的一下躺下。
瑞恩希撇撇嘴,哼唧两声。
落地点在一个原始森林里面,按理说不该在这种地方过夜,什麽十几米高、一口一个小孩的邪恶猛兽,疯长还抽人脑髓的藤蔓,个个都挺要命,但瑞恩希困得睁不开眼,要飞过这个森林起码还要好几个小时,只好认了。
他从包袱中取出小披风抖开,躺下后盖在身上,掖了掖边角,没一会就失去意识,睡着了。
因为飞了一天,很疲倦,他睡得很香。
然而睡梦中他总觉得不舒服,好像有什麽东西对他动手动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瑞恩希:!!!
比考场上反应还快,他几乎是没有任何反应时间,立即爬起来,一手抓着包袱,一手扯着披风,连滚带爬逃出去!
扫帚,扫帚……
扫帚忘了!
跑出去十米远,他哆哆嗦嗦念了召唤咒语,扫帚立马出现在他身边。
瑞恩希头也没回,抓紧时间翻身上扫帚,还因为慌张又被卡裆了。
扫帚在黑夜中横沖直撞,惊起一堆鸟禽,等瑞恩希惊慌的心安定下来,已经飞出去好几公里远了。
他揪着小披风,披风是姐姐準备的,像小朋友揪着妈妈的衣服,不自觉回想起方才的场面……
披风被掀开,三条碗口大的藤蔓伸着细尖在他小腿上、腰间还有脖子上盘磨,绿色小叶蹭得很痒,柔嫩的肌肤在带细刺的藤蔓摩挲泛起了血色。
一头庞大的狮兽亮着绿莹莹的眼睛,把硕大的脑袋凑到他脖颈边,喘着粗气,嗅闻他的气息。
有点怪。
这到底是怪物还是变态啊?!
瑞恩希怒锤扫帚。
扫帚气愤地带着他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逼得瑞恩希轻抚它以示歉意。
就是这样,瑞恩希不得不长久地坐在扫帚上,直到屁股僵硬到需要切除的水平才敢下来休息一会,还必须是白天。
其他时候全在扫帚上,日夜兼程。
醒着的时候他就观察地面的场景,有时是连片的农田,种着好看的花或者豆子,周围堆着金黄草垛,有时是城市,穿着华丽的人和朴素的人摩肩接踵,都擡头仰望滑行而过的男巫和他的扫帚,这样看来贵族和平民也没有区别。
晚上他就趴在扫帚上,把披风揉吧揉吧叠成块状放在脑袋下,防止硌得慌。
转折发生在十五日的白天,风清气朗,和以往没有什麽差别,唯一的不同就是瑞恩希不知怎的格外困倦,大白天也睡觉。
盲驾危险,于是一场空中事故就这样发生了。
瑞恩希被巨大的撞击声吓醒,扫帚断成两截,骑扫帚的他应声落下,生生砸在了坚实的地面。
他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搞得找不着北,又砸落到地上,屁股和背部疼得要命,泪水立马就沁上来,还没落泪,眼眶就变得红红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突然一声巨兽嘶鸣,瑞恩希偏头看去。
一个穿着素白长袍的男人,留着长头发,正挥舞着剑刺向浑身冒着魔气的魔兽,剑光流动,魔兽痛苦地挣扎两下,无力地垂头躺下。
完事,男人收起剑,负剑转身向瑞恩希走来,眼神清冽。
看得瑞恩希心一跳一跳的,有种要被老师骂的感觉。
不会要来骂他吧?
瑞恩希眼珠子乱转,突然想起那魔兽看着只是个中阶怪兽,连他都能独自对付一只,这人杀这样一只魔兽都费力,应该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他忍着屁股的疼痛,瘸着一条腿爬起来,把断裂的扫帚扔到男人面前,装腔作势倒打一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