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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看着,阎焱突然察觉到异样的风吹来,窗口似乎有什麽东西。阎焱轻轻把书放回袋中密封再次让它安稳躺回抽屉。她慢慢靠近黑色铁窗,她越近,那股阴森的气息越重。伸手轻抚铁栏杆,红褐色的血迹染上她的指尖。
月亮也不知何时爬上来,清冷的月色透过窗户洒下,她分明看到自己的苍白的手上是凝固的血痕,两指一撚,血块碎成齑粉,散出有些诱人的甜腻清香。阎焱这才确定这扇窗户也不是什麽黑色的,本身是木头的褐色,现如今血迹斑斑的。一团黑色缠于其上。
耳边传来凄凄诉苦之声,“求你了,放我出来吧。”这声音蛊惑着阎焱,一丝丝黑气从窗边分离缠上她的身子。
那声音变成呻吟,继续在她耳边飘蕩,“救救我,我被人封在这,求你帮帮我。我许你荣华富贵,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这女声,甜美动人,撩人心脾。
阎焱原地站定,配合地问了句:“如何救你?”
闻此言,那声音悦动起来,大喜过望地回:“你将这栏杆上的血擦去便可以了。”
阎焱立着不动,那声音的主人又催了一遍,她还是不动如山,站如松。催到后面那声音几乎要骂出声,阎焱才懒懒地回了句:“又要干活?我不干!”
那声音的主人气得直接开骂:“你这夯货,只是擦个窗户你都不做,你真真懒成这副模样?”
阎焱回,“你给我工钱?”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阎王也不例外啊,没钱她肯定不会打白工。
声音暴跳如雷,骂骂咧咧地叫着,“钱钱钱,我道什麽?原来是个掉钱眼里的懒人!”
阎焱转身就走,那黑气无形中拉扯着她的腿不让她动弹半步。背对窗户已经是她最大的动作,她低头,看见自己的脚底空蕩蕩的,只是个声音的主人没有注意到,阎焱并没有影子。
如若身边没有凡人,阎焱懒于用法力拟出一个虚假的影子。要知道,光每时每秒都在变化,影子也是。为了不露馅,她只得计算着时间改变每时每刻的影子。
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鸣叫,有什麽东西带着风就要向她沖来,阎焱转过身,身上散出幽幽绿光,这绿色鬼火吞噬着缠绕其身的黑色雾气。那本要沖来的东西又爆发一声尖锐的鸣叫,挣扎着退回窗中。只是为时已晚,阎焱惨白的手抓住那团无形的黑气,冷冷地说:“这里的主人现在在哪?”
那团黑气在她手中止不住地挣扎,最终徒劳无功,败下阵来服帖地躺在她手中,声音颤抖地回着:“就是那个臭女人用血把我封死在这窗上。”
阎焱不语,暗忖:“难怪血液有股香甜气息。也难怪风生会引来鬼怪,毕竟下一任白无常的血液,谁不想尝尝。”她静静地盯着它,它继续说:“她去找主人了。”阎焱挑眉,来了兴趣:“千面?”
那黑气应着,“对对,我们伟大的主人。”阎焱不想继续听它说的彩虹屁鬼话,打断它说:“带路。”那黑气迟疑一下,又开始挣扎。阎焱手部用力,似笑非笑地说:“要麽现在送你轮回,要麽我带你去地府永日游。”
那东西不再挣扎,殷勤地谄媚说:“大人啊,您还是得把这血给我擦去,不然奴家没法走远,也没法给您带路啊。”
话音刚落,阎焱一挥手,那血迹尽数散去,窗户露出它本来面目,是深褐色的桃木,阎焱心中点头:“凭年轻姑娘血迹可困不住一个千面分身,加之老旧桃木窗便说得过去了。”
血痕散去,窗外正午的太阳几乎落下,落日余晖散入屋内。阎焱微微皱眉,她竟然浪费了这麽多时间,便快速催促那分身带路。
路上那分身有一句没一句地扯些有的没的,阎焱也不搭理,盯着它走在后面。
“大人啊,您这是勾魂锁啊!您和那黑白无常有关系吗?”被它问得烦了,阎焱胡扯一句:“他们是我大哥。”那分身醍醐灌顶地哦了两声,本本分分地带路。
她们在一个废弃瓦房前停下,阎焱四处望望,“就这?”话音未落她看见那屋中闪着橘红色的诡异火光,她一个手快把要说话的分身封进脚边的石块中。随着而来的是一股强劲的冷风,她一惊:“此处阴力怎麽这麽强盛,这力量非十王不有。”
她透过门缝观望,那屋中一个脸戴金色面具,身穿红黑色绣面长袍的人在扭动肢体,跳着奇怪的舞蹈。那人身着暗黄色的坎肩,其上绣着虎皮纹路。跳动间,黑色的裤腿露出,那轮廓纤细。整个人顶着瘦骨嶙峋的身体撑起宽大的长袍,在一动一跳间瑟瑟发抖。周身的蜡烛随着那人舞动忽明忽暗,几欲熄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