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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堂堂蒂塔克塔家小少爷,竟然落到不被抛弃就这麽开心的地步了吗?
帕西利亚最终舒展开眉头,若无其事道:“我们下一站去哪?”
“天快黑了,找个安全区休息吧。”
祈夭点开光脑,现在幺鸡已经把全城的地图拟好,正在返程的路上了。
“都看看光脑小群里的地图,已经是这座城的全貌了。我们先向北区走走,那边建筑群多,地形比较複杂,容易找掩体。”
帕西即刻应道:“好,那走吧。”
他第一个说要走,但没有要带路的意思,故意落后,等其他三人都走了才开始迈步。
帕西利亚低头呈思索状,现在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他自己也一样。大脑空空,直到鼻头一酸,视线开始模糊,他才意识到自己要流泪了。
泪珠失控地掉出来,紧接着鼻腔被堵死,他不想擤鼻涕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好张大嘴缓慢地吐息。
他讨厌那颤抖的空气。
帕西利亚不希望别人发现自己,同时他也希望有人会过来安慰。这是相互沖突的命题,不过正在哭的人一向不讲什麽道理,理智顺着泪水哗哗流下,体内由完全的感性代替。
前方突然轻轻叹了一声,帕西利亚脚步一僵,只听这声叹息他就能分出是谁。
是祈夭。
“忘记是谁教过我这样一句话——不要自己孤立自己。”
帕西利亚一擡头,太阳和月亮同时挂在天上,祈夭在自己前面三步路的地方停住,张开双臂。
像天神一样。
祈夭上下晃了晃胳膊,“过来抱抱?”
没有犹豫,帕西一头扎过去,双手箍住祈夭的脖颈,尾巴遇见什麽就紧紧缠上,呜呜咽咽摩挲着肩头的衣料。
所有情绪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又一股脑儿地升上天空。
帕西利亚使劲地蹭,蹭啊蹭,蹭啊蹭,浑身激动燥热——不是那种天气炎热带来的黏腻感,是一种净化身心的温暖。像饿极的人闻到炊烟,但知道不是自己家的,于是费尽心思想偷偷存下些香味以供回味。
他嘴里嘟囔:“宋笙再怎麽喜欢你也不如我喜欢你…”
祈夭听不清,被他拱得后退几步,轻笑几下,又温柔把他托起来。他看着帕西红红的眼睛,用干净的衣襟拭去泪水,说:
“你知道吗,我以前在实验间隙假想过我们的未来,结论是我们会一直互相陪伴,无论何时何地。”
“只要我们活着,世界上总会有人惦记你的,真实的你。”
帕西利亚声音小小的,“真的吗?”
祈夭说:“真的。”
帕西利亚又问年森:“真的吗?”
年森说:“真的。”
机甲也围过来,巨大的手臂递上几张纸,正常尺寸的纸巾被衬得像擦镜纸一样小巧。
张子荷见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心道这次她做的事应该还算合时宜啊,只能把灼灼的视线解构成疑惑,解释说:
“这是我从小花魁那儿偷的,放心用。”
短暂休息
帕西利亚缓缓接过, “……谢谢。”
他擤鼻涕如鬼哭狼嚎,好不容易通畅干净了,擡起脑袋一看, 对上一双半明晃晃关切的眼睛,又好他妈想哭。
机甲见状亮声道:“帕西利亚你适可而止嗷!别不把偷来的纸当纸,净给你浪费了…”
话是这麽说, 机械臂递出去的时候却没有犹豫。
帕西利亚毫不客气地扯过纸,拧巴拧巴塞进嘴巴上那俩洞里, 鼻涕的通路就此截断。
他拍拍屁股, 小队恢複正常的行进速度。帕西利亚还抽抽搭搭的,边走边闷闷问:
“年森,我们真的能继续做朋友吗?我们以后都逃不开家族责任,你进涌珠, 我进焰尾,想见面都森*晚*整*理难。”
年森摆手说:“没事的。你看,我们两个集团的领导人就玩得很好啊。”
帕西利亚眉头一皱, “玩得很好?你怎麽看出来的?”
“我主经常跟部下分享他和血雀主的互动,完全就是朋友之间的相处之道——遇到他喜欢的东西就抢过来, 看对方项目顺利就去搞些破坏,总之不让对方过得顺遂,双方的生活都过得相当热闹。”
帕西利亚微张开嘴, 震惊许久, “谁跟你说这算朋友的?”
年森不明所以,“我以前的朋友啊。”
“…”帕西意识到不对劲,轻嘶一声, “他们也是这麽对你的,是吧?”
年森果然点头, “是的,但我本人不太擅长交朋友。好在他们说送礼物也是朋友之间可以履行的义务,所以就原谅我在他们抢走我光脑后没有抢回去的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