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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卡扯出一丝假笑，双眼大睁道：“陪他聊三个小时？”
“我一个半小时冬青一个半小时。”夏威尔侧身问冬青，“可以吗？”
冬青首肯，又向衆人稍微示意，把夏威尔拉去一侧，仔细叮嘱他不要在宴会上说什麽窜稀放屁便秘的事。
夏威尔听得连连点头，面如便秘。
祈夭走向杰西卡，她正垂眸在台式光脑上捣鼓着什麽。
“详细说说，我要怎麽做？”
杰西卡向后一仰，目光移到祈夭身上，“我给你的戒指上有微型迷针，到时候你把骨夫人带到指定地点就行。”
祈夭不禁皱眉，这计划未免也太潦草了。
杰西卡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道：“你不用知道全部内容，剩下的我来操心。”
“你不信我？”
“怎麽会，我只是习惯了当指挥。”
祈夭再怎麽有天赋，现在也只是个初生牛犊，杰西卡不一样，她在海城厮混了数不清的年头，有经验，有胆识，有人脉，有能力。
而经验告诉她：对队员说的话要有所保留，这是指挥的老传统。
这样可以保证队员更加决绝地执行任务，省的自作聪明，头脑一发热就违背了指挥的指令，事情脱离掌控，反而误事。
她拍拍胸脯，“你只用听话办事，任务完成率百分百。”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祈夭没太纠结：“好，所以指定地点是指哪里？”
杰西卡把显示屏掰过去，给祈夭指着看，“我找到两处，七层候场区的储物间或者它旁边的洗手间，这里是监控死角，方便办事。”
祈夭点头，把平面图记在脑中，“储物间吧，我又不能进女卫。”
杰西卡起身，把祈夭往外推，“好了，拿好东西走人，我跟他俩再聊聊，十一点半大厦一楼大厅準时见。”
祈夭被推出门后有一瞬间茫然，不知道该做些什麽，随即掏出光脑查看几日来积累的消息。
祈夭的联系人不多，但大多关系亲近。他在上交光脑前已经在留言板上说明近日有事，切莫联系，所以此刻除了校园官方推送的月考提示，只剩夏威尔还在坚持每天给他发一个粑粑图片。
他说这是自己建模做的，祈夭说除了颜色没哪点像，他说机器人不会拉屎，要多体谅，祈夭说你可以放弃这种追求，他说——
不行，这是终生的信仰。
偶遇
地球脐带联盟海城分部一楼, 相邻的两扇直梯门同时打开。祈夭最后一个踏出电梯，外面吵吵嚷嚷，他在人挤人的模糊背景中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血雀主。
祈夭用手背揩揩眼, 世界变得愈发清晰。兰迁穿着一身深灰色毛呢大衣，里面是纯色西装夹克和白衬衫，没系领带, 但金光灿灿的领带夹还在胸前昭示着存在感。
他身旁是隐鱼主，嘴巴不断开合, 有一搭没一搭瞥向血雀。两人都没什麽表情, 不微笑，也不皱眉头，祈夭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合作顺利与否。
是看得太久了吗？血雀主好像忽然察觉到什麽，侧过头与祈夭对上眼。
那灰蒙蒙的大影子定步, 眨眼，轻笑，转身, 破开仿生人和雇佣兵的包围圈，坚定向这边走来。
刚才公事公办的疏离感远去了, 兰迁脸上回归温柔的笑意，目光像绸缎一样绵软。
祈夭心头一动，觉得自己以前一定被相似的眼睛长久注视过, 但又实在记不得以前的事。
他恨切切, 赛博后遗症让自己丧失了大部分童年记忆。而如今…自己的情况更加複杂，他暗下决心，必须尽早去找木星讨论身体状况。
相隔三米, 兰迁顿步向这边招了招手，等祈夭也招手示意后才踱步过来, 两人面对面，保持不多不少一臂距离。
“又见面了，”兰迁踮踮脚，长衣像风铃一样晃动，“看来我们很有缘分。”
祈夭不置可否，抿唇笑着。
跟血雀主有缘分，那是多少苦哈哈打工人的梦想。
祈夭相信缘分，更相信世界上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该有个理由。
兰迁突然反身走来的理由不太充分，意图也不明确，祈夭稍微有点懵，于是只笑而不语，谈话就此卡住。
一时间空气静下来，原本再正常不过的对视变得意义不明，几秒后，兰迁率先避开眼。
祈夭擡手，这个行为的理由是后颈莫名的瘙痒。但没能顺他的意，在手掌与肚脐水平时，周围的仿生人突然有所动作。
他们高大的身影并立向前，甚至两侧各有一位已经端起了枪，好像下一秒就要走火，脑浆迸裂，流血漂橹。
他们用这样强硬的方式告诉祈夭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妄图威胁到我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