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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抽了一口气,缓和过来的同时,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退了一步,雾绿色的眼垂向地面,手放在胸前单膝弯下,躬身对他行礼:“罪奴……向长官问好。”
——妈的,好不容易等来了,一句话让他离我又远了一点。
于先生用针尖般的小心眼儿讥讽了那只侍虫一句,但面上还得保持着帝星长官的风度:“不用拜我,我又不是皇帝。”
然后还没站起身,那位侍虫就又说话了,他悄悄的告诉安德烈:“那些长官说,帝星没有元首,是由十二个最高执政官管理……他是执政官,就相当于是皇帝,你可不要觉得他平易近虫就放肆,不然容易死的。”
嘶——可恶的碎嘴子,哪里都有他。
实在忍不住,于先生目光瞥向那只虫:“没什麽事你就去忙吧。”
“是。”
碎嘴子虫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好心的给了安德烈一个眼光,告诉他——小心为上。
可能,他与那些在医院的虫一样,知道安德烈的悲惨身份,却也受过他的恩惠,不想他因为自身的问题而陷入窘境,才一而再的小心提醒着。
所以于寒倒也没记恨那虫。
只是在他离开之后,这屋内只剩下自己和安德烈时,直接放下手里的玉芝汁,主动靠近他上下打量:“你比从前,瘦了。”
安德烈没有擡眸。
许是知道他的身份后疏远了?更也许是心里有事?
“安德烈?”于寒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可怜虫虫,试图摸摸他的手,耐心十足的提示着他:“还记得我吗?我。”
“奴记得。”
安德烈一直规矩的看着地面,除了进门时看了雍容华贵的他一眼之外,再也没擡眸看过,此时更是把手直接利索的抽走,没有碰触到。
“你怎麽了?”于寒声音中夹着些少年般清脆的委屈:“你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了?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在这里,马上就过来找你,你怎麽样,你好不好?”
“我……”许是这样的关心让人动容,安德烈终于擡眸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也就只一眼,便立刻低下头:“奴与您……只见一面吧。”
“为什麽?他们说你喜欢我?”于寒再次发挥了自己厚颜无耻的本领,一把抓住了安德烈的手腕:“你既然喜欢我,为什麽不来找我?你忘了我了,是吗?”
“那些……都是以讹传讹。”
或许曾经他心里有很多话想对这个人类说,可到了此时,确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并且并不愿意自己身上沾染了其它雄性生物的气味,手腕在微微的拧动抗拒,想要脱离。
于寒看着他眼圈有些发红,感觉有哪里不对。
拒绝安德烈把手从自己手中脱离,硬生生的捏着他问:“你怎麽了?你哪不对?你有话就直接对我说,你救过我,你忘了?就算他们都是以讹传讹,你救过我的事不是以讹传讹对吗?你对我说,我来帮你。”
安德烈又一次擡眸,看着他。
那目光中包含着巨大的委屈,就像……曾在湖水中第一次安抚他时见他露出的那个表情。
或许,对于他来说,这个人类本身就是给他造成巨大委屈和哀怨的人,所以每次见他都会露出这样的情绪。
但于寒没有忘了,他嘱咐了那只老虫子不该说的别说,所以可能在安德烈眼中,他的雄主还被关着,委屈,也正常。
虽然当了一段时间自己的替身的替身,也对自家虫虫没有一眼就认出他而感到有些无奈,不过对于他对‘替身’的忠诚度,以及摆在面前明显更高更好的选择,没有立刻扑上去的状态,于先生还是挺满意的。
乖虫。
“您……”安德烈一直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又一次垂下眼:“您可以……救我雄主吗?”
果然!
“你雄主?你结婚了吗?你都有雄主了?”他顺势接话,并且像个老妈子似得事无巨细:“是什麽虫和你结婚了?他怎麽了呢?”
是不是算结了婚,安德烈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想找回雄主。
“奴的雄主……被抓了……他们诬赖他杀了虫,可并不是这样,他从来不伤害对他没有恶意的虫……而且那三只也是雌虫,不是雄虫。”
安德烈看着眼前这十年未见的少年,没想过他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比想象中更高贵的执政官身份,而他与他之间的缘分就在那八卦被传出去,还到了他耳朵里那一刻好像变了味。
要是被他知道,他的雄主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怕是也会不问缘由,立刻恶心的退避三舍。
想着,安德烈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就只剩下一句恳求:“希望您能救救他,问问他在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