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很清楚,是饲主方向的占有欲,是从一开始就认歪了的定位,比丈夫还要多的束缚心。
他可以允许安德烈未来和其他雄虫生蛋,但不能允许这个蛋是在不经过他属意的情况下偷偷生下来的,更无法容忍是自己对他最有兴趣的时候出现这种事。
他同样不敢想将来这个崽儿生出来,要是像安德烈也就罢了,白毛小绿眼勉强看看,要是个别的什麽色儿的虫,他得有多讨厌它。
谁家能爬上主人床的奴隶敢干这种事?
别的主人会怎麽做?把犯错的奴隶往死里收拾一顿,然后和幼崽一起丢进笼子里卖去兽奴市场?或送给实验中心入药?
多年来在虫市场来回救虫的于寒第一次恶毒的幻想自己把一只小虫丢进笼子里卖掉时它会不会哭。
然后惊异的发现,自己不仅没有半分自责心态,反而觉得挺爽的。
这爽感的来源倒不是苛待小虫,而是来源于幻想中这并不忠诚的雌父可能会出现的认错表情,以及在憋屈真相全部浮水水面后把那只绿了他的雄虫大卸八块的爽快。
这种事,卡在心里一天,就是一天的不爽,卡在心里一年,就是一年的不爽,等小崽子出来了就更是每天都会不爽。
不弄清楚,永远都是不爽。
想着,于寒从抽屉里拿了之前从蛇嘴里取出来的麻醉液,指尖蹭了一点儿,靠近那蹲在床边看蛋蛋的雌虫,拢住他的身子:“在想什麽?”
第030章 求我
从蛋出生开始就没被雄主抱过的安德烈在这一刻心头溢出一丝委屈的情绪,轻轻摸摸那颗蛋,答:“在想,幼崽出生之后的样子。”
“你觉得会是什麽样子?”
“我……不知道。”
在安德烈认知中,现在他面前的雄虫完全是照着纳维尔模仿出来的模样,他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张脸,也可能……就是那个八爪鱼。
只有真实的脸才会决定遗传基因,所以他们结合的孩子具体什麽样子,又是什麽种族,安德烈都不知道。
他也……不太想知道。
过去的记忆变得模糊,未来的一切又渺无希望……那麽过好眼下,就是他所能想到的一切。
他好累。
这种累,糅进了骨头里,让他宁愿深陷淤泥,不想再挣扎。
所以他现在的选择是什麽也不问,就留在这只雄虫身边,即使这样势必违背主星杀他的命令,得不到解药,只有一个月好活,也不怎麽后悔。
活那麽久做什麽呢?杀死这给了他无数温暖的雄虫后拼尽全力回到主星后又能做什麽呢?
当一只雌虫失去了梦想,失去了守护母星的坚定……那麽它就算活着,也和死了一样。
现在,他的思想,灵魂,一切的一切都寄托在这颗蛋和他的雄父身上……竟也勉强不算白活一回。
想着,安德烈竟觉得自己头昏脑涨,思维抑郁……困意席卷脑海,眼皮都逐渐睁不开。
身边传来雄虫令他安心的声音:“睡吧……困了就睡。”
他握紧雄主的手,在十分心安的情况下闭了眼。
而当再有意识时,他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冰冷的湖水中,身上什麽也没穿……四周都是迷雾。
这是……哪?
安德烈试图逃离,但水潭像个透明的罩子,没有任何方式可以离开,他被困住了。
他伸手去拍打着那只罩子,没有任何声音,这里是个没有声音的世界,就连泼起水来,都不会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直到许久后,周围突然就有了声音,有风声,也有水声。
同时还从远处跑来一个小小的影子,是一只,有着黑色短发和淡绿色眼睛的三五岁小虫崽。
小虫很轻易的就进入了这个罩子,蹲在安德烈身边,用手指戳了戳他,可爱的脸颊满是惊奇。
安德烈也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那只小虫的手指……这小虫和他的样貌太像,甚至眉宇之间还有些家里雄主的影子,让他认为这可能是自己生的幼崽。
他好像,在……做梦。
在,明知道自己完全活不到孵化期,也见不到这个孩子的情况下,做了这样一个有感知有声音,还有触觉的好梦。
小小的虫,指尖软软的,还有一点点的凉,很真实的触感。
“咯咯。”小虫笑出声,蹲在水谭边用手撩起水欺负他:“雌父,雌父。”
“嗯。”安德烈沙哑的应了一声,被水泼到反而笑意更深的朝着他伸出手。
小虫和想象中一样贪玩,不肯给雌父牵手,只绕着他飞来飞去。
只陪着小虫玩了一小会儿,无数的幸福便在雌虫眼中凝聚到散都散不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