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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逐星手指收紧,紧紧攥着这个病案本 ,指节处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总会有在思考或是焦虑时咬嘴唇的习惯,此时,牙齿又落在了下唇上。
应逐星却恍若未觉,牙齿上的力道却渐渐加重,下唇被牙齿压得凹进去,已经隐约见了血色。
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带着温柔却不容置喙的力道,落在了他的下颌上,拇指按在他的唇侧。
顺着力道,应逐星只得张开了嘴。
牙齿离开,下唇得以被拯救,索性咬的不深,只是隐隐泛起血丝。
“别咬嘴。”颜时聿不动声色地收了手,说话的声音却比平时有些哑。
他将那只手背到身后,指尖轻轻摩挲,青年嘴唇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
就像昨晚一样,他也不知为何,明明空间能力可以隔音,他却鬼使神差地伸手,捂住应逐星的嘴。
颜时聿面上不显,心中却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向后退却两步,将身体半隐藏在桌子后面。
“喔,好。”应逐星没发觉,不再咬唇,点了点头。
经过这麽一打岔,应逐星冷静下来,他继续翻出下面的记录,属于各个同学,受到过各种各样的伤势,都完完全全呈现在接诊记录上。
大致翻过一遍之后,应逐星的心情反倒由最初的气愤变为异常冷静,思维条理也变得极为清晰。
他几乎是忽略了在一旁盯着自己看的颜时聿,离开诊室,来到一旁的配药室,按下门把手……门锁纹丝不动。
应逐星又重新扳动了两下,门是锁住的。
应逐星:“……”
他推开一旁的窗户,手一撑,接着轻盈一跃,就翻过了半高的窗。
青年的动作灵动极了,像是在丛林中灵敏的小豹子,身手矫健。
越过窗时,由于动作幅度有些大,校服的下摆随着动作扬起,腰线一闪而过。
颜时聿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暗,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动了下,随着也闪身进了配药室。
配药室里面是一列一列的柜子,柜子上列满了药物。
但极为诡异的是,这上面摆放的药瓶过于整齐了……
应逐星一眼望去,清一色的棕色玻璃瓶,瓶身包着一圈黑色卡纸,上面写着缭乱的英文名。
整个房间内全是这一种药,从头至尾,从上到下。
在没开灯的配药室里,一排排药架,一排排玻璃瓶,一直延伸到漆黑的阴影里。
应逐星走上前去,轻声读出了那英文单词。
“Hallucinogenic。”
致幻类药物。
神经系统异常紊乱治疗处方药。[1]
一般来讲,这种药之会只可以在一些特定的医院才能出现,并且需要特定医生的处方才可以使用。
就连一般的医院都不会有。
但在这里,却大量出现在一家学校的校医院。
高墙(14)
应逐星啓动配药室桌上的电脑, 并翻出抽屉,找到曾经配药的记录,却发现, 这里开的药物也全都是异常违规的。
应逐星轻轻呼出一口气, 反倒气笑了, 他将翻找出来的证据挨个放在複印机上, 全部複印了一遍。
接着将所有的资料全部放回原位,放眼望去, 几乎看不出这里被翻找过一遍,看不出一丝异样的蛛丝马迹。
做完这一切之后,应逐星这才将收集好的资料整理到一起, 几乎有五六厘米那麽厚, 这还是他只挑着重要的複印之后的结果。
应逐星坐在複印机的桌前,盯着那一摞证据, 开始懊恼起来。
青年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支着下巴, 将脸上的肉堆起来一点,显得脸圆圆的,森*晚*整*理将他明朗的眉眼沖淡了些许, 一直萦绕在眉间的冷漠有所缓和,变得有些可爱。
这麽多东西, 可怎麽带着啊。
正在想着,突然,一只修长的手从应逐星脸侧伸来, 几乎要碰到应逐星的头发, 另一只手搭在应逐星坐着的椅子上,颜时聿俯下身, 扯住那些资料。那姿势几乎像是要圈住应逐星一般。
应逐星感觉一阵气息包裹而来,熟悉且温热的呼吸就洒在耳边,他一瞬间绷直了脊背,屏住呼吸,紧张地不敢乱动半分,甚至连眼神也不敢乱瞟。
“我帮你收着。”
颜时聿的声音几乎是贴在耳朵旁响起,声音顺着耳骨一直传导流进心髒,心的跳动似乎和声音的震动融为一体,应逐星有些晕晕乎乎。
好在颜时聿只是抽走了应逐星手中的资料,就直起身子,自顾自翻看起资料来,那瞬间的贴近就像是一触即分的错觉一般。
应逐星下意识松了口气,缓了缓自己混乱的心跳,站起来,将複印机关闭,把椅子也恢複原位,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地发出:“那,我们现在回一趟教室吧,我有些事情想确定一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