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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时肆会因此害怕自己。
一切都安置好后,贺松余往房间里喷了点香水。
一股清新的柠檬香在空气中漫开,并不熏人,反之,就像是直接拿起一个柠檬凑到鼻尖闻一般,香水中仿佛没加任何佐料,香味自然又令人舒适。
“为什麽你这麽喜欢柠檬啊?”时肆往床上一倒,问贺松余。
贺松余没急着去医院,坐到床沿,背靠床头,侧脸看着大字型睡在床上的时肆,回答:“因为我喜欢吃柠。”
他说到“柠”字的时候就停住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接着他喊了声:“时肆。”
“啊?”时肆盯着天花板,不知道为什麽对方突然叫自己。
“没事。”贺松余说。
“哦。”时肆说。
“如果有人突然和你开黄色玩笑,你会觉得那个人恶心吗?”贺松余突然问。
“这个……”时肆思考了会,然后回答,“看人分情况吧,如果你指的是‘吃柠时肆’的话,那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贺松余一顿,又笑了声,说:“原来你能听懂啊。”
“我只是没上高中,并不代表我不上网啊小哥哥。”时肆闭上了眼,觉得屋内的灯有点刺眼。
……大白天开什麽顶灯。
“嗯,小哥哥?”贺松余重点忽然一歪,他故作苦脑,也向后躺到床上,在时肆耳边轻轻笑了声,小声道,“哥哥可不小。”
时肆:“……”
“哎!”贺松余从床上弹起来,避开了时肆即将要踢来的一脚,说,“怎麽还气急败坏了。”
时肆没有说话,再次闭上眼,仿佛在屏息凝神。
贺松余还要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坐回床沿,拿起手机看了眼备注,然后叹了口气。
“我得走了,小助理。”贺松余有点可惜地说。
“这麽早?”时肆又睁开眼坐起来,“我送你到楼下。”
“好。”贺松余揉了揉时肆的头发。
“走吧。”时肆拿掉他放在自己头上的手。
贺松余跟着他离开房间,有点委屈地说:“你昨天不是还说特别离不开我吗?”
“是呀,”时肆点头,笑道,“但我总不能阻止你离开吧?”
贺松余很想说你可以的。
无论什麽情况,只要时肆开口,贺松余都一定会留下来的。
“你可以试着这麽做。”贺松余委婉道。
“还是算了吧,没那麽娇情。”时肆笑笑。
到地下停车场后,时肆跟到车边,看着贺松余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心中有什麽东西被触动了一下,仿佛种下的毒素开始蔓延。时肆后退了一步。
这个人,他看不透。
那双浅淡的眸子好像一直含着笑,除了有时候时肆能在他眼中看见被故作出来的伤心、难过或委屈,其他时间里,时肆从没看清过那双眼中的情绪。
仿佛在埋藏着什麽,掩盖着什麽。
贺松余看见了他后退一步的动作,心底的阴暗瞬间全都如海啸般涌来,几乎要把他淹没。
时肆为什麽在害怕他?
视线交叉,一个蕴含笑意,如春风拂面;一个惊慌错乱,却强装冷静。
“时肆。”贺松余向前走了半步,牵动唇角轻轻一弯,他拉起时肆的手,将人往自己身前带了带。
“干什麽?”时肆问。
昏暗的灯光下,照在贺松余脸庞的白色并不柔和,衬出几分阴郁,和疯狂。
时肆和贺松余仅隔着半步的距离。
贺松余笑了笑,揉揉时肆的头,说:“忘了和你说了,你的工作服已经到了,这几天应该没吃胖吧?衣服在我办公室里了,你去找找,还有……”
他的手滑落至时肆的后脑勺处,微微低头,将人的脑袋往自己侧脸贴,在他耳边轻轻吐出口气,小声道:“等我回来。”
时肆感觉耳朵很痒,他刚想去蹭蹭,在他后脑勺的那只手就又换位置,捏了捏他另一边耳朵的耳垂。
时肆猛地后退两步避开了贺松余作恶的手,没好气道:“知道了,我等会上去找。”
贺松余好笑地看着他,轻轻“嗯”了声,坐上车,说:“拜拜了,小助理。”
“……哦,拜拜。”时肆见他真的要走了,心里就滋生出了许多不舍。
他和贺松余隔窗相望,眼里有些局促。
“我……”时肆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有点扭捏,声音不太,没什麽气势,“会等您回来的……”
贺松余闭了闭眼。
他笑着对时肆说:“嗯,你快回去吧,去试试你的衣服。”
声音变得有点小,像是在掩盖着什麽。
“……好吧,拜拜。”时肆话音刚落,贺松余就将车窗摇上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