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的表情和青年嘴里说出的话语实在不匹配。但忽略这些,现在,该为此做出解释的,是应祀。
“小枝......”
“那个人说的话也不全是错的。”应祀擡手,没有皮肤包裹的指骨轻轻地叩在青年光滑的脸蛋上。
如同一柄锋利的刀刃。
蔺寻枝擡起脸,那双无神的瞳孔直视着对方。脸上的笑容不变,青年想从应祀的口中扒出更多有趣的东西。
从进门接触到对方身上的白骨开始,蔺寻枝就没把他当成曾经的爱人了。
他顶多是一个披着前男友人皮的恶鬼。
连皮囊都没做好,就自以为是的来骗他这个小瞎子了。
“就算瞎了,你也还是那麽的敏锐,小枝。”应祀的指骨顺着脖子往下,在那片白嫩的皮肤上深压,几乎是同时就见了血。
冷白皮肤撒上暖光,这抹绯色的血在映照之下显得格外可口。
“好香......”他吞咽着口水,语气癡狂。
夏天想要汽水,冬天想要暖酒。蔺寻枝是他名为干渴的欲望。
“人类的□□是累赘,你的灵魂纯粹无比。让我把你的心髒摘下来,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小枝?”
蔺寻枝握住男人的手腕,阻止他的进一步深入。
青年受不了一点疼,任何这样刺激神经的行为都能引起他本能的烦躁。但他当下的心率充分满足了【病】的需要,两两相抵,倒让蔺寻枝能平静应对眼下的情况。
长相绮丽的青年两手抓着死去男友的手腕,放在脸边蹭了蹭,露出一些乖顺的样子,不经意地靠近他转移话题,“应祀,我饿了,我不会做饭,能不能给我做些吃的?”
应祀十分乐意接受小男友的主动。蔺寻枝带着包含生命和灵魂温热的身体贴近他时,那些疯狂的难以自抑的情感如潮水般涌上。
仿佛在某个瞬间,他能感受到那颗裹着泥土的心髒开始了跳动。
他果然是喜欢小枝的。应祀笑了一下,半白骨化的手掌抚摸着青年的后背。
“我去做饭。”应祀在他的脸颊上短促地亲了一下,然后把蔺寻枝带到了厨房前的餐桌边。
一路上,应祀走在前面清除脚边的障碍,最后他将青年安放在椅子上,“坐在这里,别动。”
“好。”青年眨了眨眼,应声道。
那双失去视力的浅色瞳孔里装满了他的样子。应祀在餐桌上放了一个东西。
蔺寻枝听到声音,问:“那是什麽?应祀。”
“刀。”男人将这个字随意地说出口。那就是他的兇器。
“我可以看......摸一下吗?”蔺寻枝还是没适应自己的已经瞎了的事实。
应祀从鼻腔里带出一声轻笑,接着他把刀自餐桌拿起,把它放在了蔺寻枝的手心里。
青年握住刀柄,小心的摸过刀身。半个菜刀的宽度,这是一把切片刀。
刀具里最常见的兇器。
蔺寻枝摸到了一些半干涸的液体。他闻到了血液的味道,紧接着迅速皱眉,把刀扔回了桌上,“刀上有血,好髒。”
死人身上带不出血来。刚才走廊里的血腥气是因为应祀杀了人。
“应祀,帮我擦掉它。”蔺寻枝把手推出很远,仿佛一只碰到了水的猫咪。
当下公寓里装了一个杀人犯,青年不再需要迎合这些满溢出来的不适。
那样无法形容的厌恶,就像是嘴里被塞满了呕吐物,连张嘴把它们吐出来的动作都嫌髒。
应祀低头,圈住青年的腕骨,将那些其他人的血在蔺寻枝的指尖打转抹匀。
随后他弯腰,将手指纳入口中。在见蔺寻枝之前,应祀一直饿着。
再没有比青年更鲜美的食物了。
蔺寻枝的指尖轻颤,眼皮狠狠地抽动了两下。在视觉失灵的情况下,其他五官的感觉总是会被放大数倍。
蔺寻枝记住了刀柄的触感。
和在医院里那柄杀死自己的兇器一模一样。
第4章
这个可怕的猜想出现在蔺寻枝的大脑里。
青年面无表情,任由男人含着自己的手指。应祀舔舐这些不属于他的血液,却又甘之如饴。
野兽。
蔺寻枝的眼睛感知不到光的存在,他顺着触感看向向他俯首的男人。
这个游戏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掉墙皮的老旧墙壁上的挂钟指向十点整。
窗外的雨天出现了几下爆闪,整片天空骤得恢複成白天的样貌,又突然地熄灭。
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应祀将手掌覆盖在蔺寻枝的耳边,向他预告着:“要打雷了,小枝。”
“啊啊啊啊啊!”
青年被捂住了耳朵,可在打雷声出现之前,窗外传进来的这声惨叫直接沖进了青年的耳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