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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库的门很自然的敞开着,外面已经站了一堆愁眉苦脸的仆人和前来做记笔录的捕快。
一片花色的人群中,有一位瑟瑟发抖的小厮,心有余悸的坐在台阶上,眼神流出了无处可藏的恐惧,夏恺霆猜测他就是看到範知旅死亡过程的那个人证了。
李二郎给他介绍了:“这是看了整个杀人过程的小厮,明河,算是範大人的亲信仆人之一。”
明河的穿着打扮虽说是个小厮,但布料却不便宜,夏恺霆默默的在心给範府的财力记了个号,毕竟他们夏家都算是百年将门,多多少少有点积蓄,只不过似乎连範府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毕竟範府小厮穿的布料跟夏老将军以前穿的差不了多少。
而夏恺霆是因为皇帝时不时的赏赐,所以穿着打扮才贵重起来的,因此他不得不佩服寒门出来的範知旅,竟能堆积出这麽一座金山。
他问:“说一说,昨夜都发生了什麽事。”
他身后的青灯已经熟门熟路的和枯守一同跑到尸体边看一眼去了。
明河被吓到几乎结巴了,说话声音极为沙哑,仿佛是喊了一夜然后坏了嗓子一样,“有,有鬼,走进了酒库,然后老爷就跟进来了,然后,然后,门,然后老爷被鬼吃了魂魄,我,我出不去,怎麽推门都出不去,直到早上,严管家来,来,门,开了。”
要不是看他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夏恺霆还以为这小厮自导自演了一出贼喊捉贼。
根据夏恺霆在军营里多年的经验,明河的反应同新士兵第一次见到同伴死去的样子大同小异,也就是说这人应该没嫌疑……吧。
站在一边的中年人,严管家,自告奋勇的来救场:“是这样的,大人,明河七七八八重複了无数遍,大概意思就是昨晚他们看到有人走进酒库,然后老爷和他就跟进去了,想一探究竟,结果不仅发现里头没人,还被反锁在里面了,门怎麽开都拉不开,然后老爷就突然死了。”
夏恺霆第一个反应是,範知旅为什麽会跑到酒库门口?
第二个问题就是酒库的那扇门是从外往里推开的,把手处也没有挂锁,这人是怎麽被锁在里面的?
似乎同样发觉了问题的严管家,没等他问,就接着说下去了:“昨夜老爷说要四处走走,没让别人跟着,就带了明河给他打灯,至于酒库的门,虽然是前院唯一的酒库,但确实没有锁的。可是今早我去推门还真的没推开,推了好一会,才突然把门给推开的,估计是被什麽小石头卡住了吧。”
夏恺霆挑眉头,这种门还能被石头卡住?
还卡了那麽久?
直到被困住的小厮叫的嗓子都哑掉了?
这也太巧了吧。
他留了一个心眼,待会儿要去仔细研究这扇门,但嘴上却追究了这酒库为什麽没上锁的问题。
对此,严管家回答:“这,小的也不知道,这规矩是老爷定的。”
夏恺霆又说:“我看酒库的外表跟範府别处都不一样,这有什麽说法吗?”
严管家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神失焦许久后,他语气沉重的说道:“这酒库本来不属于範府。”
夏恺霆睁大了眼睛,心想这还真有故事呢。
严管家接着说:“以前範府没那麽多钱,所以只有现在两三成大,后来老爷有钱了,就想把隔壁的杂技班子给买下来,让範府扩建一下,这酒库是那班子原本的训练楼还表演场来着的。”
问得差不多了,夏恺霆挥了挥手,让严管家下去,自己则是下意识的转头要去问秋凡,但又想到这个案子需要他“独自”破案,最终硬生生的忍住了要问的话。
但秋凡却像是猜到他要问什麽了,直接说:“大约十年前,範府一口气买下了整个谭家班,用来扩建範府,但起初谭班主死活不肯答应,最终还是他一夜之间突然失蹤,年幼的养子顶不住,谭家班才被範知旅成功的强行买下,而且还是低价买的。”
夏恺霆表示意外:“强买?那谭家班的其他人呢?”
秋凡淡定的回答:“谭家班基本上都是谭班主收的小徒弟,有些攒够钱了就离开了,所以谭家班被卖掉后,那些个小鬼都跑到京城四角自寻出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望千楼里有一个小厮叫小叶,就是谭家班垮了之后投奔血离的,结果被青灯给收了。”
边说着,他们二人来到了酒库的门前,门的两边给有一排盆栽和围栏,秋凡却奇怪的盯着木门顶部看,彷佛要看出个洞来。
夏恺霆随手摸了一下把手处,意外发现整个门都是凸凹不平的,尽管有用装饰掩盖,但他仍然看的出,这看似设计诡异的门实则是因为门板本身的不对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