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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凡从容不迫的回答:“或许是因为知道的太多,又或许是仇人太多,有人看他不顺眼,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功高震主,被上头的那两位解决了,又或许,” 秋凡停顿片刻,“他曾经也杀了很多同类,或许是因此获罪吧。”
他的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彷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夏恺霆越听越晕,一开始那一句或许还能勉强说是秋凡在回複夏恺霆的问题,但后面的那些“他”却说不通了。
秋凡是在用外人的视野,描述他自己的过去吗?
夏恺霆又问:“竟然你都不知自己的罪行,那何来赎罪?”
秋凡平淡的回答:“并非不知,而是为已灭的同伴赎罪,希望他们若有来日,莫要再当暗士。”
夏恺霆掏了掏耳朵:“什麽?”
秋凡忍不住笑了出来:“黑暗的暗,士兵的士。暗士是影子中的黑暗,是不存在的存在。”
夏恺霆眨了眨眼,总结:“你是暗士,所以寻真司里有关你的档案都基本上被毁了,对吗?”
秋凡顿了一下,轻声笑道:“真是一个简约、天真又无趣的理解方式啊。”
他摊开左手,黑雾聚集,一个顺天府查案卷宗出现在他手里,等黑色的气流散去后,秋凡将卷宗拿到铁栏前:“八十一年前,盟主来过一次。”
八十一年前,寻真司尚未建立,所以谋杀案件都交给了顺天府。
棕色纸上,褪了色的墨字有些缭乱,但幸亏写卷中的人字迹尚可,不像寻真司里那些捕快五花八门的字体,不然即便是同一种文字,夏恺霆都可能看不懂。
死者是城外西边村子上的一名渔夫,最终结论为生前与邻居吵架时,失足落水,头磕到了石头上,勉强算是意外身亡。
夏恺霆看完一遍,以为自己看漏了,又去看了一遍,除非他是文盲,但卷宗从头到尾并没有提到过一朵黑色的玫瑰花。
他擡头去问秋凡:“这个案子也被改动过?”
秋凡微微点头:“是我亲手改的,还有一百六十二年前的那一起,两百四十三年前的,三百二十四年前的,她每过八十一年杀一人,一旦开杀了,很少会停下。”
夏恺霆皱眉,他们都是不会死的老怪物吧,但嘴上却问:“难道天底下就没有人,或者势力,能将他绳之以法?”~
秋凡沉默了,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他平淡的说:“如果有人,擅长暗杀,躲藏,武力逆天,无所不会,无所不能,就连神祂都能杀害,那麽还有什麽东西能压制住祂?”
九环之大又有几人知晓,无所不能的暗士唯独不能安然灭去,甚至说,他们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永远的安宁,但九环早已无人能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毁灭。
夏恺霆却听的稀里糊涂的,貌似被逗笑了,说:“比神还厉害,这不可能吧。”
秋凡摇摇头:“许多神圣无法改变凡界的轨迹,但身为暗士的我们却可以。万物相克,九环并非毫无毁灭暗士的办法,但代价惨重,让多数人宁愿忍受暗士不时的罪恶,也不愿牺牲三四个完整的世界,以及他们最亲的族人,去消除一个不该存在的垃圾。”
夏恺霆不想再去聊这个沉重又玄乎的话题:“那你欠我一个案子。”
秋凡心中:???
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那麽想京城的老百姓互相残杀?”
夏恺霆摇头:“不,我只是想去查鬼链杀人一案。”
秋凡诡异一笑:“鬼链啊,邪神,呵呵。”
夏恺霆说:“还有,你明明能一直扮作青年,为什麽要弄白天老去夜里还春的模样?”
秋凡顿了一下,会想到他今日在菜市场的打扮,表情尴尬的笑道:“赫卡特诅咒并非无解,只是无法根治,维持一个年龄的消耗比较多,而我,比较懒。”
这才是真话吧,夏恺霆想。
他随心所欲的说出不太美好的事实,“所以你整天蹲牢房里是因为懒的去装普通老百姓吧,毕竟一个囚犯几乎没有需要做事。”
秋凡笑了:“忙碌了那麽多年,偷偷懒又有何妨?”
*
下午,之前被夏恺霆安排去查望千楼老板年的莫知,僵着一张脸回来了,他向夏恺霆行礼,道:“将军,结果……不讨人喜。”
夏恺霆的脸瞬间变得格外阴沉:“你是说,望千楼的过去,还有青灯和枯守二人,什麽都不查不出来?”
莫知摇了摇头,又点点头,眼神闪烁,一副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模样,看的夏恺霆想把他拉出赏几个军棍后再来问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