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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桢文想了想,说:“小女近日身体不适,三日前送到了庄子上去修养,走之前还与我告别。”
夏恺霆内心有点想打死那仵作徒弟,什麽五日之内,虽然没错,但这也太宽泛了,更何况死者的父亲都亲口说了三日前她还活着。
夏恺霆再次确认:“也就是夏十三日那天,她还活着?”
大凤历只分冬夏两季,一年三百几十天,夏与冬各分一半,最热的天气在夏八十日到一百日,也就是夏季中旬左右,而冬季同样也是七十日到九十日最冷,此时被称为正夏和正冬。
季度其实按照满月走,过了第六个满月便是一季,一年便是十二个满月之日。
现在是夏季初,气候尚且凉爽。
容桢文想了想时间,愁眉苦脸的说:“确实。”
夏恺霆又问:“那容大人,可认识王祈智?祈祷的祈,智慧的智。”
容桢文顿时满脸怒容:“他在小女活的时候就纠缠于她,现在小女死了他也要来给小女抹黑吗?”
边说,边开始呜呜呜的假哭上了:“他这个不要脸的书生,书都读到肚子里去了!”
夏恺霆被他哭的头疼,匆匆的把人送走了,又想起老板娘青灯的奇怪要求,只能硬着头皮去找秋凡。▲
还未走到牢房,他肚子就又开始咕咕叫了,想着热喷喷的晚餐,便吩咐话少的莫知去望千楼请老板娘,顺便打包一份晚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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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空无一人的牢房前,还没等夏恺霆开口说话,一个清脆如同少年的声音,傲娇的说:“要我去,就先给我弄个面具。”
夏恺霆把心中疑惑直接问出来了:“你见不得光?还要面具?”
秋凡仿佛闹脾气:“我就见不得光,怎麽了?不给我弄个面具来,我就不去。”
夏恺霆突然想到,他似乎并没有告知秋凡青灯那奇怪的要求,那秋凡是未蔔先知了?
这还是人吗?
他装傻充愣,表面好奇的问:“去哪儿?”
躲在黑暗处的秋凡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抓住铁栏,人却还在角落里,让人看不清身型和面容:“不必诈我,我知道青灯提了要求,要我在场她才肯验尸。”
夏恺霆:“哦?”
秋凡笑出声了:“我乃京城百晓生,无所不知。”
夏恺霆还真是败给了这个老头子的自恋能力:“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是哪个捕快嘴巴快,说漏了的吧。”
秋凡不答,反问:“给不给面具?”
夏恺霆无奈,毕竟是专程来请人的,那只能满足他不可理喻的要求,派了圆球跑腿李二郎到街市的小摊上去买个面具回来。
堂堂寻真司捕快,李二郎很郁闷的咬着包子,怎麽就变成了跑腿,而且还是为了这麽一件无理取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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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李二郎拿了一个白狐貍面具回来,秋凡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穿过铁栏接过面具。
戴好面具盖住整张脸后,他才从黑暗中站出来,白花花的头发像鸟窝一样的乱,但露在外面的皮肤却细腻光滑,不像是老年人那皱巴巴的皮肤。
若不是提前知晓,夏恺霆还以为这穿着囚服的男人是位青年,而非古稀级别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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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夏恺霆和秋凡到了停尸房,莫知已经在外边等着了,手里拿着装满望千楼特色菜的食盒,而青灯带着跟班枯守在停尸房里用不知道什麽语言聊天。
夏恺霆和秋凡进去时,青灯和枯守还各拿着一壶酒喝着,仿佛是在酒楼里遇上故友叙旧一样,而非在停尸房等人。
青灯看了眼那白色带红的狐貍面具,突然仰头大笑:“小崽子,翅膀硬了?”
又顺手递出手里的酒壶问:“喝酒吗?”
秋凡被她笑的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问向她身后的小跟班:“枯守前辈,您不管管她?”
枯守笑着摊手:“她管我还差不多,我哪里敢管她?”
秋凡心里骂了一声妻管严,然后转向青灯说:“我戒酒了。”
青灯诡异的笑了,举着酒壶在他面前晃了晃说:“喝了,这是命令。”
秋凡:“姑奶奶别拆台行吗?就不怕挨罚?”
青灯:“有夫人的认可,那月老怪物不会罚我,我要看戏。”
秋凡哭笑不得:“但我会挨罚啊。”
青灯:“姑奶奶我脾气不好,你不喝也会挨罚。”
秋凡无语:“我摘面具还不行吗?真的不能喝。”
青灯这才放过他。
夏恺霆看着这辈分混乱的对话觉得有点搞笑,谁曾想架子比天都大,手上现在还挂着沉重锁链的秋凡,能被这麽一位女汉子给说的就差直接下跪给人磕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