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些仙门宗族为了证明自家也有龙驹凤雏,从小便把孩子放在灵气充足处养着,并定期投喂灵丹妙药,孩子蹒跚学步时,便开始拔刀持剑比比划划。
可谓是名品相压,争妍斗奇。
但自从自江逾白入道后,所有的名品极品便都算为凡品俗品。
他好似是为了修仙而生的。
拿剑后便不停地进阶,有的修行者半辈子都无法结出金丹,江逾白两年时间内就做到了。
六年时间里人们从羡慕嫉妒到恐慌惊愕。
原因无他,江逾白的修行速度太快了。
北域有些魔修为提高修为会寻找炉鼎,进行阴阳双修,更有甚者直接抓捕活人与灵兽,食其血肉。
进步神速的江逾白自然也被怀疑上了。
归元剑派被其余仙门宗族组成的联盟明里暗里地搜寻了数次,可是除了在惊雷峰峰主的房中找到了几件色彩豔丽的罗裙外,竟是半点特殊物件也没发现。
四年前,琼林大比,江逾白独自败退衆修士。
薄暮降临时,清风挟细雨,江少主独去桃花下舞剑。
长剑如惊鸿蛟龙,剑势浩蕩而缥缈,在衆人惊讶声中,江逾白也从大乘境踏进了渡劫期。
这年,整个修真界终于默契了。
无论是魔修、医修、佛修、剑修、器修,都在等着真仙的诞生。
——自上古洪荒时期后第一位真仙。
他们每个人都比江逾白更期待那道天雷。
有生之年能够见证真仙飞升,简直比自己修为提升、寿数延长还要兴奋。
渡劫期的修士在机缘到来时,会迎来一道天雷劫。
天雷至,不死则仙。顾名思义,就是劈不死能当神仙。
由于江逾白在几年间种种惊人进步,几乎所有人都笃定天雷过后,江逾白必成真仙。
当然也有那麽一星半点儿的认为泰极生否、乐极生悲,保不準会天妒英才。
为此衆修行者还难得的开了一场局来赌他的生死,几乎人人都压了注。
狂风怒吼,大雨淋漓。
离火主峰内空空如也,唯江逾白一人独立于院中,等待那道属于他的天雷。
离火峰下早就挤满了大队人马,等着膜拜这个时代的第一位真仙。
轰隆!
天光大作,惊雷乍起。
业火滚滚而至。
好似长了眼睛般直沖离火峰袭去。
天边惊现红光,灼灼刺眼,江逾白没有兴奋没有恐慌,表情无波动,事不关己的漠然模样。
只是在光波袭来时,将全部灵力注入剑中,提剑相迎。
剑芒对撞天雷,激起火树银花,摩擦出刺耳锐响。
巨大的沖击力引起星火四射,长剑被火烧焦。
天雷灌体后,热流融化了他的金丹,使得灵脉皱缩,灵力消散。
昏死前最后一刻,江逾白心道:看来神仙是做不成了,那些压他死的估计会赚得盆满钵满。
第5章
天道真是比西津渡码头的小瘪三还要混上半分。
江逾白没做成真仙,但也没死。
他昏睡数日,醒来后就变成了此番局面:
金丹没了,灵脉断了,灵力散了,就连神兵无妄剑也被烧出许多裂纹。
那些时日,山中长老师弟们天天轮留陪着他。
就连他那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爹,也频频下山看望他数次,所有人的眼里都写满了惋惜和难过。
唯独当事人云淡风轻,照样练剑喝酒、读书修行。
“江少主,我们已经到达黎阳城内,可以下来了。”
薛城主小心翼翼地提醒。
江逾白横眸,遥遥望去,便见天边漂浮层薄雾。
是灰黑色的,像是张蚕丝结的网。
江逾白立于城主府的九重廊檐顶,像是一柄修长俊挺的竹
他从纳戒中抽出数张黄符,用二指捏紧,引起明火。
须臾间,画满招邪符文的黄纸,静静地在江逾白面前燃着,直至成了灰。
两人落地后,黎城主见江逾白撚了撚手上的灰。
见状,薛胜笑呵呵道,“江少主不必担忧,这雾气入夜就来,在我们城上方飘了好些年,除却黑点没其他邪性的地方。”
“丝毫不影响百姓,看见的星月,长空与别处的一样。”
两人边说边进门,薛城主在见到床上躺着的幼子时,脸色变得哭丧起来。
江逾白则闪身进床幔内探看,俄而他擡步出来,眉眼间有些凉,仿佛蕴了霜。
他只单调地问了几个字,“其他人呢?”
薛胜结巴道,“什麽…什麽其他人,患病者只有小儿自己。”。
江逾白道,“你儿子得的是失魂症,生魂已被彻底剥落体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