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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这个灰色小兽像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甚至没有一点敌意,整理完毛发好奇地歪脖盯着他们,甚至还想靠近嗅嗅他们的衣服。
如果说这玩意是害村落干旱的罪魁祸首,那章祁月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任何表面软萌的东西了。
不能被表面所迷惑,知心才是最重要,再鲜亮的外表也盖不住那颗肮髒的心。沈琦不由自主想起在仙谷里那娇柔的女子张开血盆大口的模样,不禁心生恶寒。
可是面前这玩意也太可爱了吧......
还在他们犹豫不决时,身后突然传来嘶吼声,一人高的成年妖兽出现在几人身侧,利牙暴露在外发出断断续续地喘息,像是在警告几人离开那个小妖兽。
换做从前,这种庞然大物早就把他们吓傻。如今化神期的他们早已不再惧怕,更何况面前的妖兽修行也不过刚过几十年。
金色兽瞳牢牢盯着三个人行蹤,发觉对方根本没有想要离开的意图,便张口扑向三人。他们没有释放出原本境界,让妖兽觉得他们不过是一介平凡人士,从而降低警惕。
牙齿撞上透明屏障,妖兽自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用力,又反複尝试几次,半空中才慢慢呈出一道柔白色痕迹。被戏耍的妖兽恼羞成怒仰头长啸,擡掌试图用妖力震碎那层护罩。
“就是这种妖气。”阮秋盛骤然睁眼,从这个妖兽出现时他就时刻注意它的一举一动,试图从其中探寻到相似的力量。
终于,被他找到了。
原来有的妖兽是真没有什麽智慧啊。章祁月无声叹气,剎那间狂风大作卷起尘土迷乱了它的眼睛,只见他双手夹着一张符咒,衣裾纷飞,猎猎作响。口中喃喃自语,紧接着那张符咒宛如利器飞身而出,没入皮毛中。
阮秋盛翻身跃上高树,弦音骤起,数道银丝如巨网从空中落下,牢牢缠住妖兽四肢令其动弹不得。
怀心、玄生同时出鞘,两道剑光极为迅速,不等妖兽再做反抗便刺入体内。连一百年都没修满的妖兽在妖界是最低阶的存在,更何况在化神期的三人面前,能撑下几招便已经算是用尽全力了。
剑身拔出,在空中旋了个圈将浑浊的血液甩落,阮秋盛落在妖兽面前,注视着慢慢失去焦距的兽瞳——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杂质,除了对他们的怨恨,便只剩下望向小妖兽方向的担忧和不甘。
阮秋盛心中一震,他曾想象的眼神本应是计谋得逞的得意,以及看到人们对干旱无能为力的嘲讽。
可他不曾想过会是这样。
“修行不到百年的小妖,怎麽做到能这麽仔细地埋下含有眼珠子的石块?”章祁月突然开口,他垂首望着妖兽尸首,说出的话像是拳头般重重撞在阮秋盛的心上,“难不成因为无法化成人形,从而怨恨人?想要看着他们饿死渴死?哇,这麽心理变态吗?”
章祁月站在尸首身侧,自然没注意到妖兽临死前的目光。只是凭借着猜测发出无限感慨,可这几句却猛然点醒阮秋盛。
是啊,怎麽做到的?凭借它笨重的前肢把硬币大小的石块準确无误塞在缝隙里?阮秋盛不禁在心中冷笑,这种可能根本不存在。
况且它又从哪搞来能吸水的眼球?连透明屏障都看不出的妖兽能有多少脑子去想这般弯弯绕绕的行动?
各种细节剎那间涌进他的脑中,他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满怀自信地同师弟们追捕“罪魁祸首”,实则是一个闯入它们活动场地的“杀人犯”。
他将拿剑的手藏在背后,不让师弟们看到他的颤抖。到底是谁,利用这种低阶妖兽,将它们的妖气涂抹在眼球上,误导他们前来斩杀妖气来源。
无辜的妖兽被扣上播撒饮水眼珠的罪行,而他们也沾染上鲜血,在无知无觉中背负一条性命。
“这个小兽怎麽办?”沈琦瞥到将小兽前爪搭在尸首上,嗅到血迹后竟发出几声呜咽嚎叫。
沈琦话音刚落,一柄长剑擦过他耳边沖去,直接贯穿小兽脖颈,一击致命。
阮秋盛收回玄生剑,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他拂袖错过两人身形,开口道:“妖邪已除,回村落。”
那还是只小兽啊!沈琦想要喊住阮秋盛询问原因,却卡在嘴边说不出口。毕竟他们是联手杀了它的亲人,对于小兽来说,他们是杀亲仇人;那于他们而言呢?
则需斩草除根,以免后患。
换做是他,估计也会和大师兄一样的做法。
章祁月看向阮秋盛离去的背影,紧抿着嘴唇。他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瞟向阮秋盛的方向,自然捕捉到那细不可微的颤抖。大师兄在怕什麽?害怕这两个妖兽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