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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琦含着泪水目送章祁月离去,下一瞬就看到自家师尊拿剑快步走出门,甚至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中警铃大作,沈琦连忙扑上前抱住邹煜小腿:“师尊息怒!师尊你万不能杀生啊,别动怒!!!”
“松开,我不杀人,我要找人理论。”
“啥?”
嚎叫声倏地顿住,沈琦依旧抱住不松手,但表情逐渐转为迷茫。邹煜紧捏着那本《折戟宗二三事》,封面都快要被洩出的灵力震碎。
“凭什麽我是被压的那个?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人写出来这麽荒唐的文字!”
沈琦听到大为震撼,他手上洩了力任凭师尊身后红纱扫过自己面颊,就这样呆坐在原地化作石像。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恍然起身,带着一屁股灰尘直直跑向章祁月所在的地方。
完蛋了,他们家师尊好像疯了。
沈琦那没炫耀成功,章祁月自然将目标放在阮秋盛那里,顺带将这一手新鲜热瓜带给大师兄吃。
断断续续的琴音由远及近,却能在空气中捕捉到丝丝缕缕灵力,像是绸缎抚过碎雪,与它共散在天地间。章祁月脚步微顿,眉眼中透出欣喜,看来大师兄也彻底走入这修仙世界,领悟到了琴道。
阮秋盛盘膝而坐,肩边落满白雪却不曾拍落。手指划过琴弦又重新收回去,皱眉研究书中乐符。他前世从未认真研究过乐理知识,只是在社团活动中偶尔接触过钢琴,在旁人指导下勉强奏出几首儿歌。
邹煜给的书讲解很仔细,甚至将每根琴弦对应的音律都标注在图上,可想要弹出全曲,那就需要时间和悟性来解决得了。阮秋盛无奈叹气,伸手推开从刚刚就凑到自己身边的章祁月,眉心上挑笑道:“千遍符咒练好了?”
脸颊被推开章祁月也不在意,他又往一旁挪了挪,紧挨着阮秋盛才神秘兮兮地掏出怀里符咒:“没呢,我先给大师兄看看我的成果。”
两指夹起黄纸立于胸前,眼睛微闭再睁开,瞳孔闪烁着光芒,一股微风笼罩住两人所在的地方,横过手腕甩出纸符。下一瞬一道透明屏障自空中落下,隔绝外界雪花,凝造出一处净地。
章祁月嘴角微翘,望向阮秋盛的眼中多了些许得意,眼神微亮。阮秋盛仰头看向屏障,惊讶于师弟进步速度如此之快,回过神看清章祁月模样后哑然失笑。
他甚至都看到章祁月身后那条不存在的尾巴在来回摇晃。
“很厉害,不愧是小师弟。”
明明想要得到赞誉,却在听到阮秋盛声音后,章祁月没来由得耳根一热,目光闪烁最终重新落在书本上:“大师兄我问你一个问题,修仙和高三备考你选哪个?”
这是阮秋盛难得没有思考就回答的问题,并且回应得极其肯定。
“我宁愿写十本五三也不想背琴谱。”
第10章 幼苗
章祁月早就料到这个答案,他也曾经这般坚定,被关在封闭空间的那段时间,他甚至许愿上苍把他带回现实世界,哪怕再经历几年高三沖刺他也愿意。
他抓住飘落的纸符,淡然一笑,侧头再次看向阮秋盛:“大师兄,之前我和你想法一样,现在有所改变了。”
阮秋盛闻言眼角弯了弯,掌心摸向冰凉的琴木,轻声道:“刚刚那不过是玩笑话罢了,其实我也和你一样。”
和你一样开始慢慢喜欢这个世界了...
师尊说得没错。两地天壤之别,既然是前尘往事,如今再怎麽追忆都是无果,不如随遇而安,沉心修炼。
他们修为尚浅,还没有自己专属的仙器,因而他们三个平时修炼都是用寻常可见的物体代替。就像沈琦虽然收藏衆多宝剑但均未有灵智,再怎样闻名终是凡人锻造而成,顶多只适合同门间比试,点到为止。倘若同高阶魔物打斗,根本没有战胜的可能性。
章祁月所用的符纸那更是廉价易得。山下村落到处都有招摇撞骗的道士,背着个小竹篮,逢人便掏出一张皱巴巴黄纸符神叨叨念一通无人知晓的密语,仗着这幅模样唬住平民百姓。材质虽然一样,但章祁月学得是正儿八经的仙术,有灵力傍身所画之符皆有成效。
而横在石桌上的琴,与他们两人所持与灵力沟通的媒介截然不同。一把由老木雕琢的古琴,琴身光泽鲜亮,拨动琴弦震颤不止,音色空灵婉转。如果让一位专业琴师来评价,恐怕对方会两眼发光抱起琴不住夸赞其做工精美,甚至想要据为己有。
只可惜,它现在落在了连《小星星》都弹不连贯的阮秋盛手上。
琴音再次间断性地崩出,阮秋盛注意力全部放在乐谱上,看一眼弹一下,这才勉强把入门初阶曲子弹奏完毕。章祁月坐在旁边倒是乐在其中,大师兄弹的琴就算再怎麽难听,到他耳朵里简直如同仙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