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头皮发麻腿发软。
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很快就会被发现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很快就要身首异处了。
大学之道,之乎者也。
季澜最近逼自己看了点书,可搜尽枯肠,就只能凑出这八个字。
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大概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吧?
汪德喜看出来季澜神色不对,关心道:“太傅大人身体不舒服吗?”
季澜假装扶额:“逛了一天街有点头晕。”
季澜走得很慢很慢,可再慢也有到东宫的时候。
箫永宁就在书房等他。
透过窗户,季澜看见箫永宁披着一身霞光静静地站着。身影倒映在开满荷花的池塘里,与天上的云彩融为一体,成就一幅最绚丽的油画。
光看着这画面就敌得过世间所有美好。
但这世界的美好都要与他无关了。
原主,您能不能出来临时救个场?
可原主显然已经死得透透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系统,能麻烦开个外挂吗?
系统死得更透。
“怎麽?太傅舍不得进来?”箫永宁转过头来。
是舍不得走。季澜心道。
季澜站在廊下,偷摸看箫永宁。
看一眼,少一眼。好歹看个够本。
箫永宁见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心里更不高兴了。他闷着不说话,季澜就更不敢说话了。能拖一时是一时。
可站着站着,季澜真的有点晕了——饿晕的。
下了朝就跟查理忙活了大半天,只吃过两串臭豆腐。原本打算跟查理回驿馆大吃一顿的,谁想到来这儿罚站了呢?
汪德喜来给箫永宁换茶水,看了季澜一眼。
“殿下,晚膳备好了。不如留太傅一起吃吧?”汪德喜续上茶水,“方才来的时候,太傅说头晕。”
箫永宁:“把菜端书房来吧。”
箫永宁没说留不留季澜一起吃,汪德喜自作主张添了副筷子。
季澜看着几案上多出来的那双筷子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时候同桌吃饭就跟头上悬了把刀似的。保不齐箫永宁随口问一句跟学问有关的。
季澜脸色有点白,心里祈祷箫永宁扔了那副筷子。
可箫永宁却朝他擡了擡眼皮子。
作孽啊,居然同意了?
季澜假装会错意,转头就想往院子外面退。
箫永宁却道:“不想吃就看着孤吃。”
他声音冷冷的,仿佛又回到了季澜第一次遇见他的模样。
季澜折回来,摸了摸自己饿扁的肚子,赔着笑走进去。
他拿起筷子坐到箫永宁旁边:“殿下见谅,臣误会了殿下的意思。”
箫永宁也不多说什麽,顾自吃起了饭。
这次,他一口辣的都没吃。
季澜见状,夹了一片酸菜鱼到他碗里。
箫永宁却放下筷子:“孤吃完了。太傅自便。”
季澜:……
“汪总管,殿下他……”季澜向汪德喜套话。
汪德喜摇头:“奴才也不知道殿下为何突然生这麽大气。”
第二天,季澜休沐。
季澜早饭都没吃就去找查理了。昨天走得急,还没来得及帮查理敲定丝绸的货期。偏偏箫永宁传季澜一道用早膳。
汪德喜支支吾吾:“太傅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箫永宁:“去哪儿了?”
汪德喜:“奴才不知。”
封励探进头来:“我知道。他去找查理逛街了。”
箫永宁一弹指,关了书房的门。
汪德喜用力敲封励的脑袋:“要你多嘴。”
封励鬼叫:“怎麽了嘛,他是去跟查理逛街了嘛。”
封疆:“快去保护太傅,别让人再有可乘之机。”
“我昨天暗中跟他们一天,腿都快走废了。”封励抱怨归抱怨,还是麻溜地去了。
汪德喜与封疆对视一眼,同时舒了口气。
来到街上,季澜发现气氛不对。一夜之间挂满了彩灯,连摊贩都是平常的数倍。
季澜仔细一想,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七夕。
这日子似乎不该跟查理一起逛街。
可查理已经看见他了。季澜只能上前打招呼:“查理王子,早啊。”
“季大人,早啊。”
季澜:“昨天突然有事离开,十分抱歉。”
查理:“季大人说哪里话?我要感谢季大人才对。”
昨天没吃饱,季澜一早就饿了。
“查理王子吃早饭了吗?一起去状元楼尝尝灌汤小笼包?”
查理:“没呢。我也正想邀你一起去吃早饭。”
两人一拍即合,在状元楼吃了整整十笼灌汤小笼包外加两碗豆腐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