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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他的决策没有违反战略理论,就因为他胜率高,因为他是指挥官吗?!
他才不是给这些指挥官玩弄的工具。
裴忌目光冰冷。
双重压力下,他的精神力几乎快要暴走,疯狂叫嚣着,要将周围的一切统统撕成碎片。
即便如此,他的身体却依旧沉稳地操纵机甲。
攻击、闪躲。
仿佛战斗已经刻入了他的血肉,成为了本能。
路司让注视着屏幕里逐渐飙向临界的数值。
差不多了,生理上的刺激再加心理上的压力。
过不了多久这个Alpha就会因为受不了而陷入精神力暴动。
哪怕不用敌人出手,他自己也会毁灭。
“不要这麽固执,上将。”
鬼魅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作为一个单兵,应该听话,不是吗?”
“这样才能讨指挥官喜欢。”
感受到对方粗重压抑的呼吸,顺着突触传来的精神力像是携裹着风暴的暗流,难耐地翻涌。
路司让弯起嘴角,正要再压上几句。
就在这时,与光脑的连接突然断裂。
他猛地怔住。
一股温润如水的精神力将他强行与光脑的连接剥离开,同时,系统上弹出一行字:
【该指挥权已被更高权限接管。】
另一边,裴忌听完路司让恶心的说教,操纵机甲接下一个竖劈,冷声道:
“我不需要讨你们指挥官喜欢。”
耳麦里意外地沉默了,裴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再言语,灵活地避开又一次致命击,反手向对方机甲腹部掏去。
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
“后撤。”
裴忌一愣。
他觉得自己可能因为精神力使用过度而産生了幻听。
又或者因为受伤过重産生了幻觉。
为什麽耳麦里会有沈确的声音?
蚀天的动作停顿片刻,并没有按照指令后撤,定準位置,狠狠刺入两瓣鳞片的缝隙中。
火花四溅,伴随着刺耳的刮擦声,一道黑色的液体顺着加尼尔机甲的腹部流下。
与此同时,敌人的双臂紧紧抓住了蚀天背后的羽翼。
“哧啦”一声,三分之一右翼被硬生生撕扯开。
“吗的……”
裴忌冒出一句髒话,肩胛骨处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他抽出光刀,再次拉开距离。
耳麦里似乎传来一声叹息,太低了,他听不清。
背后的灼痛连同精神力的躁动几乎要将他逼疯。
裴忌强行收敛心绪,握紧光刀观察着对方动作。
就在他準备进攻时。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疼吗?”
躁动的精神力突然平息了一瞬,有什麽温暖的东西顺着精神末梢传了过来,安抚似地舔了舔伤痕累累的触手。
裴忌茫然地感受着小猫舌头般的舔舐感。
加尼尔的机甲朝他沖了过来,他想控制蚀天迎上去,但那股精神力缠绕着他,温柔又坚定地将重新躁动起来的精神力压了回去。
蚀天轻轻一偏,躲过了这次的攻击。
耳麦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上将,你再这样,我会讨厌你的。”
这次裴忌听清了。
天生冷冽纯净的嗓音,带着一点无奈,又带着一点纵容,平静低缓,离他的耳蜗很近、很近。
“沈……确?”
耳畔传来清晰的回应。
“是我。”
此时此刻,指挥舰内,如水一般的精神力蔓生出无数触手,连接着每一艘军舰、每一支小队,甚至,每一台单兵的机甲。
而沈确就像是一个牵引着无数丝线的纵偶师。
以千万计的实况数据同时传输到他脑海里,他熟练地切换着精神连接,清晰明确地下达着一道道指令。
正常情况下,总指挥下面还要有2-3个副指挥,来辅助处理庞大的信息量,进行细节部署。
但沈确不需要。
“不是……”裴忌一边控制着与加尼尔拉开距离,一边对耳麦道,“你的精神力撑的得住吗?”
“说实话,不太能。”
沈确客观地说。
“我现在一共连接了十三艘军舰,二百七十五个分队,以及一千二百台机甲。”
“假如某位单兵执意违背指令,或者压制不住自己的精神力,引发精神暴动,我可能会因此受到牵连,造成严重的精神损伤。”
“你!”
裴忌徒手接下加尼尔的拳头。
“受伤也会。”沈确冷漠地说。
“你给我回去后面待着!”裴忌气急,“沈确,你说好的不会让自己受伤!”
对面沉默了一瞬。
“你也说好了。”
“我这是迫不得已!”裴忌语气焦急,“那个东西有很强的再生能力,必须给它造成持续强力伤害,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没好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