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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突然认出来人。
“我去!你怎麽来了?你不是在宫里吃席吗?!”
裴忌打了个响指,“本森,看在我放弃宫里的盛宴来给沙菲雅捧场的份上,打个一折如何?”
“不可能!”
本森一拍桌子。
“你还欠着我们三百星币的酒钱呢!今天走的时候必须清账!”
“哇,这就是对待老顾客的态度吗?”
“哇——刚继承上亿的资産,扭头就来欺负我们小本买卖,你要不要脸?”
“诶诶,这不是裴忌吗?”
另一个路过的服务生也认出了裴忌。
同样古铜色皮肤的小姑娘猛地挤到桌子前,把本森扛得一歪。
“裴忌!我们正刷着你在星网的直播呢!刚看到你离席,结果直播间掐了!啊啊啊气死了!”
“快说说快说说,你跟你老婆到底为了矿石那事吵架了没啊!”
那一瞬间,沈确敏锐地察觉到周围三四个小姑娘同时竖起了耳朵。
裴忌捏起一粒干果丢进嘴里。
“你们真牛,正大光明刷非法直播就算了,吃瓜吃还到正主头上?”
“生活总要有点乐子嘛。”
裴忌:“我是乐子?”
小姑娘:“不然呢?!”
裴忌伸手把沈确拉到怀里,下巴一扬。
“看到没,我老婆!粘人得不行,离开我一会就寻死觅活,怎麽可能舍得跟我吵?”
沈确一巴掌拍到他脸上。
小姑娘张了张嘴,半晌突然意识到什麽。
“哦哦哦——你就是那个第一舰队的指挥官!”
她露出同情的表情。
“嫁给裴忌真是难为你了!对了,你等一下!”
小姑娘快步回到吧台,没过一会端了一个粗陋的铜壶回来,往桌上一放。
“送你的沙驼奶!我们酒馆特制的,加了野果子,弥赛亚可喝不到!”
沈确微微一愣,在小姑娘热情洋溢的笑容下点了点头:“……谢谢。”
“别客气!”
裴忌不干了,“露露,你什麽意思?我来那麽多趟你都不送我沙陀奶,一壶五十星币呢!”
“滚滚滚。”露露把裴忌的脑袋扒拉走,端着盘子服务下一桌去了。
临走前对着沈确飞了个吻。
“指挥官,你真漂亮,欢迎来到沙漠酒馆!”
留下裴忌大声控诉:“说谁漂亮呢!我投诉你调戏客人!”
本森嘿嘿一笑,用胳膊肘怼了怼他。
“行了,特制小羊扒,要不要来一份?”
裴忌:“要!”
服务生们一吵嚷,更多人认出了裴忌。
一个佣兵打扮的人隔老远喊道:“裴忌!打不打牌?”
裴忌摆摆手,“老婆在,不打。”
佣兵:“怂蛋。”
裴忌:“单身狗少叫!”
他回过头,捏了颗很像葡萄干的果干送到沈确嘴边。
“白棘干,一般长在有沙金的沙漠区,很少见的,尝尝看?”
见沈确没有动作,他又补充道:“我刚洗过手了,不髒。”
沈确支着头,突然开口。
“上将。”
“你刚刚说你老婆什麽来着?”
“粘人的不行?”
“离开一会就寻死觅活?”
“哈……”裴忌干笑一声,“那不是……辟谣呢吗?”
沈确掐住裴忌的下颌,凉薄的目光从下而上看着他。
“你就是谣言的源头。”
裴忌不要脸的嘤嘤嘤:“老婆我错了,老婆轻点罚。”
沈确眉头跳了跳,放开那个没脸没皮的家伙,低头叼走了裴忌手里的果干。
酸酸甜甜的口感在舌尖弥漫开来。
咽下果干,他又叼起吸管,喝了一口沙橘汁。
很酸。
沈确皱了皱眉,还没说什麽,一杯沙驼奶已经送到了他面前。
裴忌嘴角一勾。
“这个甜。”
沙漠酒馆里,嬉笑声与吵嚷是永恒的背景音。
半圆形的穹顶下挂着传统的烛灯,虽然没有皎月宫恢弘,但也足够宽敞。
服务生们来来往往招呼着客人。
佣兵、商人、旅者。
其中很多都认识裴忌,一眼望到他就会热情地上来打招呼。
插诨打科也好,关心问候也罢。
沈确忽然发现,在这些沙漠民似乎都是直呼裴忌的名字。
不是上将,也不是少领主。
在他们嘴里,裴忌就是裴忌。
布满刀痕与弹孔的墙壁上贴着帝国的通缉令,纸张已经泛黄。
脱落的墙皮与脚底厚厚的白沙昭示着这个酒馆经历过多少沧桑岁月。
但沉醉于口腹之欲与饭后八卦的沙漠民不在意生活的疲惫。
他们只是快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