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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飞文。”陶执冰冷地笑起来,讥讽地说道:“你也不过如此,空有虚名啊。”
真是不堪一击,这偌大的浮仙宗没有一个是对手。
清飞文整个人僵硬不动,他瞳孔猛然收紧,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只见一只手穿透了他的腹部。
他口中溢出鲜血,周身修为在迅速流逝。
“啪”的一声,清飞文打出一掌,可惜被对方侧身躲开了,腹部的伤口受到二次伤害。
他颤巍巍地扶着剑柄,眼神充满了憎恶:“你不是执儿,你是……魔界中人!”
“本尊乃邰蓝。”
邰蓝……清飞文脸色难看,这是传闻中的魔界圣尊,来历不明,却据守一方魔界。
清飞文吐了口鲜血,声音颤抖着问道:
“你把执儿怎麽样了?”
邰蓝把霜月剑抵在他脖子上,道:“不用着急,本尊保证你很快就会见到他。”
突然,手中的剑竟然不听使唤,微微颤动着,想挣脱他的手。
他面色微变,感到体内发生异动,那是陶执魂魄苏醒了!
“不要伤害我师父,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邰蓝神色冷漠,说道:“你觉得你能阻止本尊?”
“师父——”
血光在眼前炸裂开来,陶执早已泪流满面。
空气中的杀意骤然止息,清飞文奄奄一息,看到他扭曲的神色时,隐约明白了什麽。
“执儿,爹不怪你……”清飞文眼里的慈爱、自责,远远超过了痛苦悔恨。
是他没看好这孩子,如今引狼入室铸成大错,连累了整个师门,他……实在是罪责难逃。
纵然有千般遗憾不甘,终是无可奈何花落去。
邰蓝终于将那缕魂魄彻底压制,心神无比舒畅,可是他感觉脸上一片冰凉。——是两行血泪。
“嗤。”他嘲讽地笑了一下,“凡人真是没用,情感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师父!”
大师兄管朔突然现身殿外,他浑身浴血,目眦欲裂地看着这一幕。
四师弟……入了魔,竟然丧心病狂杀了师父。
他闪身来到了邰蓝跟前,眼眶已然赤红,却还隐忍着心痛道:“陶执,你为什麽这麽做!”
陶执不止杀了师父,还杀了师娘……一路上的同门师兄弟都难逃一死。若是他人所为,甚至是魔修,他也万不会这般心如刀绞。
偏偏这场惨绝人寰的悲剧,是从小疼爱的师弟亲手酿下。
“为什麽?应该是觉得仙门十分碍眼吧。”
邰蓝周身魔气环绕,黑袍猎猎作响,俨然进入了魔化期,皮肤上布满了黑色的鳞片,遮住了大半面容。
修士魔化之后,便是彻底失去理智的“魔”。
见状,管朔握紧了手中的灵剑,他咬紧牙关,重重地呼吸:“今日我必须给师父一个交代!”
两人交手起来,白光与黑雾交错,暂时看不出谁更占上风。
管朔平时的良善憨厚不再,此时已经被仇恨逼红了眼,每一招都是用了全部功力,找準了死穴打,可惜次次都让对方躲过了。
与此同时,囚在邰蓝丹田中的魂魄,陶执就像被困在了一个透明盒子里,能看到四周动静。
他奋力捶打“透明盒子”,甚至手上渗出血迹,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
此时此刻,他心如死灰,将唯一的希望寄托于大师兄——快杀了自己,以免再添无妄杀业。
但是,管朔渐渐力不从心,魔化后的“陶执”修为暴涨,他或许不是他的对手。
倏然间,“陶执”在他面前消失,速度快得难以捕捉。
“我玩够了。”身后传来一声轻蔑的笑。
接着,管朔背后划过一道黑雾,千丝万缕的魔气附着在伤口上,瞬间便涌入体内。
“噗”他喉头发甜,血气翻涌而上,当即吐出一口黑血。
一阵阵彻骨寒气包裹着他,就像是到了冰窖,完全失去护体的力气,他的身体抽搐起来,连剑也拿不稳了。
邰蓝将那把剑狠狠踩在脚下,“毒发三个时辰后,你自会跟师弟们团聚。”
“哈哈哈!”
……
萧玉折回到浮仙宗的时候,满目千疮百孔,山门摇摇欲坠,周遭沉浸在无尽的血色之中。
空气中的血腥气味,积久不散,让他感到心口沉重,难以呼吸。
师父已经横死大殿之上,死不瞑目。
大师兄倒在血泊之中,紧紧抓住他的手,眼里浮现希冀的光芒。
“杀了那个魔头,已经无可挽回,只能杀了他……杀了他!”
“此时再不动手,恐怕他会危害天下苍生!”
那双眼眸失去了理智,仇恨化作熊熊烈火,锐利的指甲深深陷入萧玉折手臂,血水从指缝间淌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