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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感觉近日丹田隐约有异动,或许即将有所突破。
“小青莲,之前是我说话沖了点,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陶执愣了一下,这小子吃错药了?
“我郑重地向你道歉。”
“……”陶执表情略微不自然,好在对方看不见,他开口道:“道歉……道歉就不必了,我可不觉得应该原谅你什麽。”
他能欺负别人,把对方骂的狗血淋头,就是听不得这种服软的话。
况且,这小子看起来比他小多了,何必跟他一般计较?往后不欺负他便是。
可是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就像是挑刺刁难一样,窦祯低着眉眼底掠过一丝不忿。
他暗自咬牙,脸上却露出笑脸:“光说没有诚意,我为你吹首曲子吧,此处僻静无聊,正好能打发时间。”
“呃……”这倒不必。
陶执心里还没想好怎麽拒绝,就看见对方从怀里掏出来一根竹笛,两眼期许地望着他:“你想听什麽曲子,欢快的还是悲伤的?”
“……随便吧。”
窦祯把竹笛放在唇下,姿势极为标準,表情严肃地吹起了笛子。
陶执本以为会是魔音贯耳,但事实上却打了他的脸。
窦祯吹的曲子风格婉转哀伤,缠绵悱恻,跟他本人的画风有天壤之别,其中的情感和艺术性,顿时沖刷了陶执毫无防备的心智。
那种感觉……就像是漫无目的地沉浮在海洋之上。
一曲过后,陶执恍然回神,怔怔地问道:“你吹的是什麽曲子?”
“这是《乐逍遥》,凡是浮仙宗的弟子都会吹奏。”窦祯想了想,笑着补充道:“这是尊上的命令,要求我们人人会吹这首曲子。”
“这首曲子是仙君所作?”
窦祯摇了摇头,“是四师叔。”
“他是何人?”浮仙宗还有这号人?
“不知名头,尊上从不让人议论他……小声点,上一个敢谈论此事的人,现在坟头草都这麽高了!”窦祯说着还表情夸张起来,做手势比了比胸口的高度。
“……”陶执心想,他埋土里不会长草,只会开花。
“照你这麽说,仙君一定很在乎他。”
窦祯脸色一阵青白,“我曾经也是这麽想的,但是后来发现不大可能,就比如说阿绿这件事。”
陶执兴趣挑了起来,“这关阿绿什麽事?”
阿绿被罚去尽数修为,这是放在明面上的决定,倒是可以说得。
“据说……是因为那位喜欢蝴蝶兰,所以园子里才有了阿绿,阿绿越长越大,修为也越来越高,可是她不愿意离开园子,尊上便将她留下来。”
“三百年的时间,也该有点感情了吧?或许阿绿也是这麽认为的,可是……事实证明尊上薄情寡义,想杀就杀。”
“所以,你也别自作多情,没事想想阿绿。”窦祯在说话的时候,弯腰用水瓢倒着灵液,在掌心中掉下一只红色小家伙。
这个角度绝对隐秘,而且落水的声音微不可闻,同时陶执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不曾发觉。
“外界都说仙君悲天悯人,大爱苍生,救世传说一段又一段,但是那只是大多数崇拜者的想象罢了。”
“……”陶执忽然疑惑道,“那你不害怕吗?还是说你们犯错可宽容处置?”
“宽容?”窦祯苦涩地一笑,他背上还疼着呢。
陶执也想起那茬,这是在伤口上撒盐,补救道:“咳咳,不好意思……”
“没事儿,习惯就好。”
窦祯发出“嘶”的一声,扶着腰一脸惨白:“哎,忘记上药了。”
然后,便不与陶执閑聊,转身兀自离开园子,估计是回屋上药了。
陶执沐浴在阳光里,心中却有了另一个疑问,那位“四师叔”是什麽来头?
仙君冷酷无情,却对他念念不忘,还记得人家喜好,连门下一干弟子也要学小曲儿记住他……
这不是暗恋人家吧?
陶执浑身花瓣一哆嗦,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但是联想到仙君那张冷漠的臭脸。
顶着“暗恋”二字,就让他恶寒够够了。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空气中莫名多了几分萧瑟,微凉的风吹过池面,树枝投下的影子耸动着,好像藏着小动物似的。
陶执对外界反应迟钝,他没感觉有什麽不对,不时地晃悠着花瓣底座,享受着这段午后时光。
突然,他不经意低头一看,然后就对上了一双火红色的眼睛。
水面下,光是头就比他大三倍的家伙,正目光兇恶盯着他,并缓缓张开了满口獠牙。
陶执本能往旁边躲,接着一片巨大的浪花扑向他刚才的地方,一簇火苗的颜色跃至水面上空,再猛地一头扎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