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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对着面,挨得有点近,程子争吸了吸鼻子,鼻尖萦绕着那阵若有若无的熟悉味道,比年少时多了几分冷淡,还夹杂了一些清冽的木质香。
他怎麽进厨房没有沾上油烟味,反而一身香味?程子争纳闷了。
他面无表情道:“要换鞋吗?”
闻柏声嗯了一声,俯身从柜子里拿了一双拖鞋。
程子争低头,闻柏声手上的那双拖鞋和他鞋上的那双一模一样,是情侣拖鞋。
唯一不同的是,闻柏声的比较大,那双比他小了一码。
程子争确定这鞋不是为客人準备的,而是专门买给某个人的。
因为尺码不一样,而且他看到柜子里有其他的拖鞋,和这两双不是同一个款式。
如果只是买来给客人穿的,直接买和他脚上那双一样的就可以了,不用专门买小一码。
程子争接过拖鞋,把脚套了进去,刚刚好,十分合适。
那鞋看上去还很新,似乎没穿过几次。
想到脚上穿了不知道是谁的拖鞋,他的眉间升起了几分烦躁。
闻柏声并不知道程子争内心的情绪变化,他俯身摸了摸程子争怀里的猫,道:“蛋挞,还记得爸爸麽?”
程子争语气平淡,“他是我儿子。”
一副撇清关系的态度。
闻柏声垂眸,眼底浮上几分晦暗的情绪,声音轻了一些,“我可以抱它麽?”
“随便你。”程子争面无表情,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话是这麽说,他还是把蛋挞递了过去。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闻柏声伸手接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
指节处被很轻地摩挲了一下,程子争收回手,脸上没什麽表情。
闻柏声的体温高,被他擦过的地方还留着一点他的温度,有几分灼烫。
他拢了拢手指,手心一片潮湿。
蛋挞用脑袋蹭了蹭闻柏声的掌心,一副肥猫依人的样子靠在他肩膀上,乖巧地“喵”了一声。
程子争面无表情:“……”
这养不熟的逆子小时候就亲闻柏声,这麽多年过去了,居然还记得这个人。
不是都说猫很健忘的吗?
结实的手臂托着猫,闻柏声把蛋挞揽在怀里,给它顺了顺毛,轻声道:“我们家蛋挞都长这麽大了。”
谁跟你是我们家,程子争在心里不屑道。
不知道为什麽,他突然就想起了那条评论,什麽orange带球跑apple追妻火葬场。
他和闻柏声分手了,他带着蛋挞出国,确实有点像。
草……他在想什麽鬼东西,程子争在心里骂了一句神经。
闻柏声的家是极简风格,家具大多以灰白为主,设计简单,整体冷淡干净。
还挺符合他的性格,程子争想。
程子争坐在沙发上,往四周看了一眼。
除了那双拖鞋,似乎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
如果是情侣同居,家里应该会更温馨一点,不会像现在这样单调冷清。
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下一秒,他看到了闻柏声家的厨房。
他家的厨房是半开放式的,落地玻璃门旁边有个吧台,上面是可以开合收缩的折叠窗,台前放了两张高脚靠背椅,刚好是两人餐桌。
听装修的朋友说过,最近这种设计很流行,小情侣们都很喜欢这种装修。
厨房里有阵阵香味飘出来,锅里似乎还在煮着什麽东西。
他们分别了七年,闻柏声会做饭了,会送别人围巾了,家里有两人餐桌,还有情侣拖鞋。
程子争垂了垂眼睛。
进门前的踌躇和手心里的湿汗像是一个笑话。
“水还是果汁,还是AD钙?”
闻柏声把蛋挞抱到沙发上,声音低沉。
程子争一怔。
过了那麽多年了,闻柏声居然还记得他喜欢喝AD钙。
他沉默了一下,淡声回答道:“水就好了。”
闻柏声把玻璃杯放在桌上,“还差两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程子争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
他咳了一声,状似不在意地问道:“家里就你一个人?”
他用的是极其平淡随意的语气,仿佛真的是随口一问。
闻柏声点头:“嗯。”
程子争垂下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没高兴,也没不高兴。
不是说有男朋友了,还送围巾秀恩爱,怎麽不见人影。
不是说在沿城有挂念的人,怎麽不见他邀请那个人吃饭?
“没谈恋爱麽?”
这话刚说出口程子争就后悔了,两人都已经分手那麽多年了,贸然问这个问题有点过界了。
他看了一眼闻柏声的眼睛,脸上又恢複了冷淡的表情,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