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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韦苑希轻轻的应了声。
可被管家用手掌拂过的眼眶中,哪怕湿润,里头暗芒却是冷冰冰的,仿佛互相隔离、永不相接。
其实,他哪有真的难过呢?
反而是气到想要立即到母亲身边去。
他不知道母亲什麽时候离开的,但是,他曾经在心中下决定过,如果小叔叔趁着自己不在,敢挑拨母亲与自己关系的话,他绝对会反抗到死!
而且,这也太急切了。
自己只是离开一下午不是吗?
卖惨的话,最能博得关注了,按照母亲对小叔叔的信任程度,绝对会将视线从自己身上转移走。
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韦苑希腮中将唇肉咬的支离破碎,腥味漫入口腔,依旧唤不会理智,他好像将这种烦躁压下去啊,如果依旧母亲心中形象慢慢变化,好像也是守不住他的,会被带有坏心的‘恶狼’夺走吧?
不要再僞装了。
李二是一米八五的壮汉,他大步走过来,见韦苑希还低垂着脑袋委屈,只好将大掌伸到他跟前,安全感爆棚的道:“走吧,我带你去。”
“嗯。”
韦苑希垂直脑袋被他引领着走。
而唇瓣中的腥味已经完全咽下,他挑挑唇角,不像让母亲看出自己僵住和更加不好的脸色,虽然母亲从来不在意这里,但他在意。
他想在母亲身边维持乖巧模样,如果外貌不可以作为助力,他就从行动入手、他僞装自己、他不化形、他表面稚童,都是为了形象好。
如果...上天没有将这种面孔给他,他或许也不会这麽患得患失吧?
走出院子,李二打开车门,韦苑希踏脚上去,身子坐下时,眼神渐渐被关紧的车门掩盖中。
——但是,母亲永远都属于自己。
chapter22
‘哗啦’一声,门被由外拉开。
韦苑希擡眼的时候,陶黎正在给康桦拔针,可能是输液瓶即将落空的缘故,护士又没有及时赶过来,于是陶黎自己动手,快速将针头给拔下来,同时还偷偷去瞄康桦,似乎是怕弄伤他般,要确保看看才能彻底安心。
然而这温馨的一幕,在李二看来,是如此模样不忍让人打扰,但是在韦苑希看来,却像是一根刺活生生的扎到他的心尖上般。
在往常在小的时候,很少生病,但每次生病都是母亲这样照顾他的,现在这种照顾转移到别人身上,他感觉所有的不安定因子在此刻全然爆发出来,似乎以后这些东西会越来越离他而远去,他再也与母亲保持不了原本亲密了。
不行。
韦苑希忍不住快步跑进去,在陶黎诧异的看过来时,一把扑进他的怀抱中,哽咽着说道:“母亲,我放学了没有见到你,你都不找我。”
陶黎垂下脑袋,“你怎麽过来了?吃饭了吗?”
“没。”韦苑希继续哽咽。
“别哭啊。”
陶黎听着他的哽咽也有些心疼。但是他并不是真心的,只是恰好忘记他这会儿放学,早知道就打个电话,让小反派稍稍安心了。
康桦却知道韦苑希这样做是为什麽。
虽然陶黎只是在拔一下针头,但侄子觉得他霸占他时间,因此在发洩不满想夺回注意力。
今天就先不要加量了。
再刺激可就不好了,毕竟本来放学没有见到陶黎,对侄子来说就是一种新的体验,他已经体会到离别的酸楚,总打猛击,对他心理不好。
“怎麽还哭?哪里受委屈吗?”陶黎只好从凳子上下来,摸着他的脑袋,温声问道。
韦苑希只是擡起黑漆漆泛水光的眸子,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流过很多泪,他手掌托举着陶黎手腕,顺着力道让他停留在自己面颊上,让前者上下揉搓,声音却低声道:“妈妈不可以不要我,不要照顾他好不好?他是骗子。”
陶黎的额上冒出三条黑线。
倒不是被他这话气的,而是觉得,他当着正主的面说对方坏话,真的以为对方不会对你有什麽计较吗?你自己这样童言童语也就算了。
拜托,这位可是你小叔叔,以后你还得依仗他,你现在怎麽可以说的这麽绝对呢?
陶黎将手抽走,拒绝他扑进自己怀中的举动,只认真道:“不要说的这麽绝对。”
可是韦苑希却哭的越发厉害了,泪水止也止不住,就像是落进河水中的小猫,浑身湿答答的,脊背也歪起来,如果不给他好好宠爱一番的话,现在可能会难过到哭死过去。
“所以呢,妈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不信我,也不回答我,呜呜呜,为什麽?”
他哭的简直太伤心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