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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黎直接被挤到床的最外面,有些迷蒙,他随便拽着一个人衣服,语气奇怪的问道:“你们过来干什麽?少爷才刚醒,还在休息呢。”
对方被这股轻微牵扯力道给牵的回过头,看陶黎是个小孩子,但既然在少主房间里,地位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于是连忙解释,“抱歉,打扰了,我们是按家主吩咐来治疗少爷伤势的。”
他解释时还有些奇怪。
少主不是每日五点就会起床吗,这些医生们在楼下等许久不见他下来,才会焦急窜上来的。
不过现在知道了,原来是少主伤势加重的原因。
陶黎疑惑询问,“受伤?他怎麽受的。”
“你不知道吗?每个星期都会举行晋级赛啊。”男人多看了朱雀两眼,确实是个面生的孩子,想来也是刚过来,加上人那麽多没有自己插手地方,就直接同他閑聊起来,“你不知道,就是...”
几分钟后。
“你是说,每个星期都会受伤?”陶黎皱着自己的眉头,觉得小屁孩这种处于上位者已久的样子,实在不像是那种会去跟别人厮杀的主。
“那倒不是。”
男人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直接开始自己长篇大论,“就只这一次而已,少爷从五岁开始便必须要参加这种竞赛的,无一败绩,昨天要不是他们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少爷怎麽会受伤呢!”
chapter8
陶黎感受到了不合理之处。
五岁?就算换成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五岁怕是正刚上幼儿园的时候吧,换到现在秩序不同的地方,反而要从小就经历这种磨难呢。
“不参加不行吗?”
陶黎忍不住对他多问一句。
同时心里也在想,要是从五岁开始参加,并且无一缺席,那差不多参加了有二百六十场比赛了。
五岁的孩子经历如此多的厮杀,怕是早就在浴血奋战的生活里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吧。
也怪不得他喜欢捉弄自己,原来是太乏味了,要是再不通过折磨别人来发洩情绪,或许他早就已经变成麻木且冷血残忍只知暴力的木头了。
男人看着身前被衆人堵着严实的床铺,叹口气,自我发言道:“常是如此,因为家族的优势略汰,以及少爷的家人对他寄予厚望,少爷需要与家族的所有子弟共同抗争,只有赢才能活下来,输,就只能被他们撕碎,这就是公认的。”
太过绝对了,哪怕陶黎还没在被这个世界压榨,现在听到这话也总觉得非常不对,他上前走到男人跟前,用圆乎乎的眸子直视对方,“那有人问过少爷的意见吗?是,他被给予期望,他该承担他要承担的责任,可他也会受伤,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难道真的淬炼出绝世的宝剑,就需要每场,每一场,每一刻都不能停下脚步吗?”
男人俯身揉了揉陶黎的脑袋瓜,“可变强对少爷,或者对处在这位置的人来说,比活下去重要。”
既认,无法改变的事实。
即使抛去剧情而讲,谁能眼睁睁看着小屁孩在如此变态坏境中长大呢,说不定人家之所以成为偏执男二,就都是从小被教化出来的结果。
陶黎忍不住反驳他,“变强的同时,伴随而来的是那颗被伤透的心,有的心会变的冷硬,有的人会变的麻木,还有的心会变成铜墙铁壁,而这,对将要承担家主之位的人来说,真的是为他好吗?”
男人声音缄默。
可不说话,那被光影分割的面庞却在承认着,陶黎看的清清楚楚,同时也觉得冰冷极了。
语言有的时候就只是语言,可陶黎就是从中感受到冰冷刺骨,那是巨大无力感,是使出全力也无法逃脱的存在,像层厚实巨网,笼罩所有阳光。
是层层叠叠的枷锁,无法逃脱,是密密麻麻的丝线,插翅难飞,是浩浩蕩蕩的流水,沁人肺腑。可悲的是,没人觉得不对,因为是社会公认的。
他们都说变强才是最重要的,可难道停下一次脚步,喘一口气,难道就是罪恶了吗?现在不是远古时代,没有人为两口食物而整的狼狈不堪。
陶黎也相信,就算梓元舒小时候受过一点点温暖,他都不会在长大因为爱上主角受而强迫他。
不是不爱,是没人教过怎麽爱,强大真的有用,但光有强大是没有用的,梓元舒本身的性子,造就他怎麽也不可能获得喜欢的人的真心。
因为他不懂。
那颗真心要是捧出来的时候是带着利刃的,那便没有人愿意去接纳他,他格格不入,他不入世,他也就成了反面角色。
陶黎看他这面色就忍不住给他找刺,让他不痛快,也或许是觉得,自己争执就是在反驳,就是希望像不知何处的老公也别被折磨成这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