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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净远微微抿唇,宽大袖袍遮掩下的手收紧,他语气冰冷道:“我早就腻了她,两年了也没为顾家填半点香火,我同意母亲为我纳妾的提议了。”
隔壁房间林疏雪将那些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都听了,简直要被顾净远气死了,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惊堂木落下,很快又换了一波人。
阳光照在林疏雪身上,却驱不散他骨头缝中的寒意。
顾净远现在在大皇子府上当门客,大皇子知道了瀚海漓鲛人的身份,并让她放血割肉才放他的丈夫回去,可顾净远看着像心甘情愿留在大皇子府上的。
“顾净远娶了个渔家女当妻子的事全城皆知,现在都知道渔家女生不出儿子被赶了出来。”这是大皇子原话。
“可恶的渣男!”林疏雪暴了一句粗口。
“什麽?”
“我是说顾净远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林疏雪赶紧改口,胸腔里憋着一股火气。
“正好,瀚海漓不在顾家,我们直接过去把她带走吧。”等顾净远后悔了,都找不到地方哭。
两人找到瀚海漓所在的地方,被眼前的破败震惊了,大门掉漆,围墙都是裂缝,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荒凉。
门打开着,已经有人在他们之前来了,烛阳双手抱臂站在院子里,房间里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你跟我回去!”他从来没有听过瀚海阑如此激动的声音。
“我不回去,我要见到他,跟我亲口说出那几个字!不然我是不会回去的!”瀚海漓语调尖锐,中气不足。
林疏雪看了一眼烛阳,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或许是注意到有人来了,里面的争吵渐渐停止,瀚海阑从里面走了出来。
“让你们看笑话了,正如你们听到的那样,她不愿意跟我回去。”瀚海阑满眼疲惫。
林疏雪张了张口,不知道该如何把茶源居所听的事情说与瀚海阑。
他道:“我进去看看吧。”
瀚海阑满身疲惫的让开了身体:“嗯。”
刚走进去,林疏雪便闻到了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他看向了床上的女子,极其虚弱,脸颊惨白。
“你也是来劝我的吧,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回去的。”瀚海漓哑着嗓子,嘴唇起了一层皮。
“我不是来叫你回去的。”林疏雪瞳孔颤了颤,发现了床上女子瘦弱的胳膊上布满了道道伤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白色纱布上沾染了暗红色的血渍。
林疏雪想了想,缓缓开口:“你难道不爱你哥哥了吗?他堂堂鲛人王知道你过得不好放下整个鲛人族来到陆地,想要带你回家,他在担心你。”
躺在床上的女子眼睫颤了颤,眼眶微红,嘴唇轻动:“家。”曾经她也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有亲人,有朋友。
林疏雪见她好像听进去了,再接再厉,晓之以情:“鲛人王不忍心见自己唯一的妹妹过得如此痛苦,你不想回去可以,没人会强迫你,但你不能继续再住在这里,破败漏风,下雨还会漏雨。”
“你跟我们去新的住处,至少那里住的舒适,不要让你哥哥看你住在这种地方心里难受,好吗?”
瀚海漓眼眶忽然红了,她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好。”
林疏雪出来后对上了夙淮清的目光,他小声道:“没事。”然后转头对鲛人王说:“瀚海漓不回汝海,但她同意跟我们先去烛阳的府邸。”
“好,能回就行。”瀚海阑神色黯然,虽然不跟他回鲛人族,但第一步迈了出去,以后还有时间,等见了那个狗东西最后一面,死了心,也就愿意回去了,鲛人王眼中的狠厉一闪而逝。
瀚海漓身体太虚弱了,已经到了无法下地行走的地步,只能由人抱着。
片刻后,鲛人王抱着瀚海漓从简陋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怀中人轻飘飘没有多少重量,锁骨深深凹陷了进去,她的脸上盖了一张鲛纱掩面,在昏暗潮湿的屋子里待的太久,骤然接触到外面的阳光会伤了眼睛。
“走吧。”瀚海阑情绪沉重,怀中是他亲手养大的妹妹,此刻却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他感受到瀚海漓气血严重亏损,幻化成黑色眸子的眼睛冰冷一闪而逝。
几人来到了烛阳的府邸,挑选了一处采光最好的房间让瀚海漓住了进去,窗前栽种了一颗桃花树,此时正开的繁茂,粉中透白的花瓣满满当当挂了一枝头,如此美景只要看到的人必定心花怒放,心情愉悦。
床上的纱帐放了下来,模糊了里面的人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