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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表情一怔,看向管家,满脸不知所措。
“但你明明是男装打扮!”
宴池叹气,“我是修道之人,为了平时方便这身打扮非常正常。”
“您是哪宗哪派?”
宴池把想要说的话吞进去,换上温和亲切的笑容,“问镜宗。”
“公子——”那女孩儿想想又换了称呼,上前一步,表情认真,“修道之人不可成家?”
“总也不太合事宜。”
宴池从袖子里掏出一枚戒指,低头看它,忍不住转了两圈。这戒指朴实厚重,上面有繁複花纹。“这次是我莽撞,坏了姑娘的喜事,但你我确实殊途,这枚戒指是我的赔罪。”
她把戒指递给对方,小心放在手掌之上。“它能驱邪避灾,有急事若是变卖,也能卖个好价钱——但要找个法器铺子。”
女孩儿恋恋不舍看着她,管家欲言又止。宴池向两人作揖,郑重道歉,而后低低说了一句“告辞”,说罢化作一团烟雾,消失在这片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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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吃瓜人,却没料到变成了被围观的那一个。宴池面上不露山水,只有自己知道,其实肠子都悔青了。
找些法器,腾云驾雾,这些都是多好的选择,偏偏她钟爱做人,还保留着过去那无法改变的习惯——非要在人间游蕩时腿着过去。
这次宴池学乖了,甩甩衣袖将腾蛇剑垫在屁股上,一只脚踩在上面,一只脚晃晃悠悠滑过天际。
本该是悠閑的傍晚,低头看去,眼前有大片芦苇地。按照宴池的经验,这地方通常也能藏些天灵地宝、奇珍异兽。
她眼睛很尖,大概扫视一眼就看到一群熟悉的身影,再回过神,身体已经不自觉地沖下去。
等快到靠近地面时,那三人的气味也渐渐萦绕在周围。
宴池没有贸然过去,只远远站着。高高的芦苇挡住她的身影,只有眼睛观察着对面,片刻不离。
修道之人的耳朵很灵,年轻女孩儿正在焦急地说话:
“师兄,二师兄好像快要陷进去了,怎麽办?”
被称为“师兄”的人声音浑厚,只是此时也有些茫然,语气迫切,“师妹,拉住绳子,千万不要放手,一会儿其他师兄弟就过来了!”
话正说着,那绳子仿佛应景般往前够了一下。
这不是普通的绳子,但面对天然形成的沼泽之地,还是会跟随其即将不停下陷。更何况沼泽中央,男子紧抓着绳子,身体几乎要完全没入这无人之境。
“师弟,不要松手!”
除了不要松手,他们想不出别的办法。
宴池感叹这三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团结,拨开芦苇直接走过去。
女孩儿眼睛紧紧等着她,双手下意识一松,又被宴池握住,半是玩笑半是责怪地说,“你想让他早点儿下去?”
女孩儿半晌才回头,惊讶着说道,“师、师姐?”
宴池只是点头,却没回应。
“怎麽会这样?”
“里边有个可以避毒的珠子。”另一个男孩儿说道。“原本只是想把它拿出来,没想到有禁制,反而被拖进去。”
他长着一张四方脸,双目炯炯有神,眉毛浓密,嘴唇丰厚,看起来是稳重沉闷的个性。
“师——”他想起往事,又把话茬停下,用恳求的眼神望着宴池,“道友可否帮忙拉着绳子,我再催催同门师兄,让他们速速赶来?”
宴池轻微皱眉。她看了一眼两人,又看着他们勒红的双手,发出“呲”的叹息。
“一会儿把绳子松开。”
正说着,泥潭里的人又下降了一些。他努力探着头,用平生最大的声音断断续续嘶吼,“别聊了,宴池,快救我!”
宴池起身,直接踩着腾蛇剑轻轻擦过沼泽的平面。
她站得笔直,剑面在沼泽中平滑而过,只有泥土溅向两边。
男人犹如葱头被她拔起,接着一个横甩,直直飞到对岸。
珠子在沼泽中撒泼打滚,动力十足地绕着一个圈儿打转。宴池一只手压向光晕渐起的地方,施力让它向下沉了几分。
珠子不甘心地藏在里面,她没有别的动作,而是收起剑,直接飞回。
宴池再次看着面前的三人——沉稳的二师弟,聪慧的三师弟和伶俐可爱的小师妹。
当然,一切都要加个“前”字。
人间惊鸿(二)
二师弟斐炎、三师弟若阳和小师妹洛雪目光灼灼看着她。
刚才事态紧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仿佛回到了那时在课堂上围着师父叽叽喳喳的时光,现在若阳安全了,反而都安静下来。
“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若阳这个閑不住也憋不住的先开了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