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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先走了。”陆冰拍拍裴云岫,又看了一眼宴池,算是和两人打好招呼。
陆冰走后,欢快的哈尼也变得蔫吧了一点。宴池接着刚才的话题说起自己和宴家的情况,“我爸妈很早就去世了,爷爷奶奶一直抚养我,我成年以后就自己出去工作,基本不要他们的钱了。”
“怪不得我好像一直没见过你。”留学回国后,她也参加过几次生日会,从来没有见过宴池,对这位宴家未出现的女生,也一直只闻声未见人。
宴池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家庭了解多少,估摸她多多少少知道些陈年往事,但没打算分享,而是思考了半分钟,才试探着说,“裴小姐,你听说过抑郁症吗?”
裴云岫的表情有些奇怪,不似是紧张或者厌恶,倒更像是恐惧。“我知道。”
“其实狗狗也会有抑郁症。”宴池尝试组织语言,“嗯……就像微笑抑郁症一样,你看着它很高兴,但是它也有自己的悲伤,是无法和主人分享的。”
哈尼走在裴云岫的左侧,像很久以前一样。裴云岫看着宴池,看到她面带微笑,但眼神非常严肃。尽管她的语气轻柔,“你有没有觉得哈尼,是一只心事重重的小狗?”
这只小狗想努力让你开心,她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希望你平安、快乐。
“我要怎麽做?”裴云岫的态度比宴池想象得温和许多,但宴池也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像一张纯白的纸上突然有了一丝裂痕,那细微的痕迹,隐藏在白色的盲区中。
“多陪陪它,和它玩儿。”宴池说,“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要开心一些,不要让她担心。”
离别前,宴池把名片递给她。“有需要的可以联系。”
裴云岫拿着名片发呆,她们在分岔路口分别。宴池挥手,对方点头。风吹起她的头发,她不知在想些什麽。
裴云岫牵着哈尼回家,进家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跟在后边的哈尼用充满爱意的眼睛盯着自己,看着比昨天开心了很多?
男友徐凯已经做好饭,正坐在沙发上玩儿手机。见裴云岫回来,他放下手机起身,身上还穿着一件印有卡通人物的围裙。
家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有哈尼大摇大摆走过沙发的时候,徐凯似乎不经意地皱了皱眉。
裴云岫安置好哈尼,为她放好食物和水,然后到厨房洗手,端菜。
“今天出去玩儿得开心吗?”徐凯盛好米饭,拿出两个酒杯倒了杯红酒。
裴云岫眼镜瞥见,“我今天不喝酒。”
徐凯端着红酒的动作一僵,“要我自己喝吗?”
“都可以。”裴云岫轻声说。但她的态度也很明显,今天她不想喝。
徐凯知道她的性格,只是点点头,不再说话。
裴云岫安静吃饭,看不出情绪。
“过几天我休年假,要不然我们出去度假?”
“可以啊,去哪里?”
“国外怎麽样?”徐凯试探性地看着她,“正好出去放松一下。”
裴云岫第一个反应是哈尼怎麽办。
徐凯看她不说话,趁机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把哈尼放到宠物医院,让他们先照顾,毕竟国外太远了,带着它也不方便。”
裴云岫咽下嘴里的米饭,又探着身子喝了一口水。她摇摇头,态度很坚决,“不行。”
在这麽多相处的男友中,不是没有人提出过送走哈尼,对于徐凯的想法,她不愿意过分苛责,毕竟宠物她自己的。但她也从不会因为进入一段关系就放弃自己的哈尼。
“我们已经很久没出去了,每次出去都要带着它。”徐凯的语气有些幽怨,说到看了一眼笼子的方向,“我没有你的狗重要吗?我们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
“你会问你的妈妈,你和你爸爸哪个对她更重要吗?”裴云岫淡淡地说,放下筷子和干净的碗,“你们都是我的家人,为什麽一定要比。”
徐凯还想再解释什麽,裴云岫已经站起来,看他吃完,把碗收回来,径直去厨房洗碗。
男友靠在门上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裴云岫连头都没有擡,“好。”
她是个不太愿意直接拒绝别人的人,但不是因为软弱,而是觉得大多数时候这样都很无聊。
只有涉及到哈尼,她会据理力争,或许也是这样,常有男人想用哈尼验证她可以为他们退让到哪步。
她不明白,明明徐凯只是想出去旅游,为什麽要拿自己和哈尼做借口。
但她懒得问。
洗完碗出去的时候,徐凯已经离开了。
她打开手机,没有看到对方的信息。冰箱的便利条上还贴着他上周的留言,“爱你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