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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下打量萧澜啓一眼,轻哼一声:
“谁能想到,我们大名鼎鼎身负梼杌传承的萧澜少尊主,竟龟缩在人修门派内那麽多年?你能不能同我解释一下,你躲在烟雨山究竟有何用意?怕萧澜承报複你?不至于吧?若非我当年在缥缈阁战场捉住你,你不会永远都不打算寻我吧?想来,那时候你从鬼哭崖出来也有六年了,我本以为你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同萧澜承索命寻仇,但你没有。我都还没来得及问,那段时间你去哪了?难不成也躲在这灰蒙蒙的山里?”
落烧说出的每个字都是在往萧澜啓心里捅刀子。
躲在烟雨山里……他留在烟雨山是因为他喜欢这破地方吗?他不走是因为他不想吗?
萧澜啓听着这些就想起自己身边那个同自己结了契的混球绿皮龟,然后就只觉心头无名火起。
可这些事又不能跟落烧解释,若落烧这婆娘知晓自己不仅成日以幼态露面、还给人类当狗,那她定会捧腹笑到天崩地陷沧海桑田!
“够了!问那麽多作甚,跟你有关系吗?突然来烟雨山干什麽?别告诉本尊你是来同这厮投诚的!”
萧澜啓指着折玉,怒道。
折玉突然被点名,十分无辜地挑了挑眉。
“嘁,你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
落烧也懒得理他,她翘起腿,看向身边的折玉,这才想起今日来这里的正事:
“我听说,你们烟雨山近日在查朱雀秘境?是也不是?”
“?”
听她这样说,折玉一扬眉,十分意外。
他抱着怀里的白玉酒壶,轻轻用指尖敲着它光滑的表面:
“落烧姑娘还知道这些?”
“当然。”
落烧莞尔一笑,擡手撩了一把自己的长卷发:
“自上次蓬莱山脉一战,呼星客也算是时隔多年再次正式在仙魔两界间亮相了。所以,我也不怕你知道,前百年来,我的眼线已遍布这片天空下除你们烟雨山的所有地方。虽说山内有你这个俊俏死鬼坐镇,我插不进人,但出了烟雨山,便没有我打听不到的消息了。”
落烧微微倾身,十指交叉撑着下巴,媚眼如丝瞧着折玉:
“近日烟雨山频频派门内长老外出探查,瞧你们气氛那样紧张,定是即将有大事降临。既然有了目标,那我再稍微一打听……唉,还是挺容易,毕竟朱雀秘境,本身也不算个秘密。
“但折玉掌门,你明明知晓朱雀秘境即将现世,为何要瞒下这个消息?难不成,你的胃口那样大,还想把此秘境独吞了去?”
折玉面色如常,他饮下一口酒,不讲究地用衣袖擦了擦唇角,才拖着音调懒洋洋道:
“当然不是。就算征兆再多、且所有线索都指向朱雀秘境,终也只是个猜测罢了。若秘境当真降临,到时,那样大的动静,就算我想瞒,也定是瞒不住的吧?何来私吞一说?”
“也是,但掌门你也肯定留存了点小私心,比如,在秘境降临前提前摸好点位和路径,以保烟雨山能拥有尽可能多的信息,好使门下弟子用最完备的姿态进秘境试炼夺宝?”
落烧瞧着折玉,微微眯起眼睛。
折玉突然笑了。
他一点不心虚,反而十分从容:
“落烧姑娘,人都是有私心的,何况我折玉原本就自私凉薄至极。仙门百家进了秘境各凭本事,我想多为我门下的弟子着想,也算不得我错吧?”
“当然,我也没说你有错呀。”
落烧随手捧起案上茶盏,递向折玉。
折玉微一扬眉,如她所愿为她斟上一盏酒。
落烧细细品下一口,赞了句“好酒”,方摆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我今日来,原是想同你谈个小小的合作。”
“哦?”折玉微一扬眉。
“这次,若朱雀秘境当真现世,我希望烟雨山为我们提供一手情报,或允许我的人同你们一起行动。作为交换,烟雨山将成为我呼星客挚友,今后,烟雨山若有哪里需要呼星客相助,我等绝不推辞,定尽力而为,以做此次回报。”
说着,落烧沖他眨眨眼:
“不收钱。”
折玉似乎对落烧的提议颇为心动。
听罢,他搭在酒壶上的指尖一下一下轻轻点着,似是在思索什麽。
只是,还未等他回答落烧的话,他先微一挑眉,望向了稍远些的方向。
下一瞬,他轻笑道:
“今日,我这还真是热闹。”
听见这话,萧澜啓和落烧皆是眉目一凛。
毕竟,以他们二人身份出现在此地,若被外人发现,实在是件麻烦事。
他们回头瞧着白雾后那抹人影,待那人走近了,才瞧见一点熟悉的碧山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