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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停云算什麽?
不过是当初江晟海年轻沖动之下的産物罢了。
母家平平无奇,毫无根基助力,还可笑地想当什麽运动员。回国后好几年连中文都不会,这样的人有什麽资格跟自己争?
从小到大,江宇珩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直到今天。
直到刚才他亲耳听见母亲说,自己不是江晟海的亲儿子。当年的亲子鑒定是她用楚停云的头发调换了自己的头发去和江晟海做的。
结果当然是亲父子。
因为楚停云和江晟海当然是亲父子!
这样的计策看似成功了,看似瞒天过海欺骗了所有人。
但实际上只是又一次证明了楚停云作为唯一继承人的毋庸置疑,然后狠狠在江宇珩脸上打了一巴掌。
楚停云当年的话一点儿也没错——
出轨的渣爹终于遭了报应,小三给他戴了绿帽,还让他冤大头般养了个私生子这麽多年。
太可笑了……
实在是太可笑了!!
江宇珩根本无法接受。
这麽多年……他竟然是靠偷了楚停云的一根头发安稳度日到现在。
震惊,愤怒,怨恨,恐惧,惊惶……无数的情绪像铁刷一样狠狠在江宇珩的心髒上摩擦,刷得鲜血淋漓。
可在门口听见这个秘密之后,他却连沖进去质问母亲的勇气都没有。
他只能像个小偷一样,悄无声息,提心吊胆,又惊惧万分地飞速离开。
甚至江宇珩都不敢回江家,他去了自己买在外面的房子,先把里面包养的情人赶出去,然后愤怒地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
“啊啊啊——!!!”
他在房间里发洩,尖叫,怒吼,拼命砸东西。
这大概是江宇珩最恐惧最失态的时候。
发洩过后,他坐在满地狼藉之间,没了力气,总算才硬生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打了个电话出去。
江宇珩让人去查陈婉清所有的前任,以及所有曾和她来往密切的男人。
这一刻,除了害怕羞恼之外,江宇珩忍不住连带着陈婉清这个亲生母亲也怨恨起来。
怨恨她为什麽这麽多年还抓不住江晟海的心,怨恨她为什麽要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
怨恨她既然要瞒,为什麽不做得更隐秘一点,手脚更干净一些,偏偏在现在这种最紧要的关头被人抓住把柄。
甚至……既然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为什麽不早早除掉楚停云,反而竟是任由对方成长到现在这种地步。
“操——!”
他忍不住恨恨一拳砸在地上,砸得满手是血。
尽管如此,第二天江宇珩仍旧衣冠楚楚,若无其事地去公司上班。
他先是一如往常般工作了一天,直到下午五点左右才去见了江晟海。
江宇珩打算探探对方的口风。不过去的时候,楚停云已经在里面了。
父子两人似乎又在里面进行了一场巨大的争吵。
不过这次江宇珩没有偷听到多少内容,因为下一秒江董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从里面猛地推开。
砰——
楚停云推开门出来,看见江宇珩的剎那,眼神顿时变得厌恶起来,好像看见了什麽髒东西。
但他什麽也没说,直接将对方当作空气般无视掉,大步离开。
这样的目光和态度江宇珩早就习惯了,他最讨厌的就是楚停云这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
但现在,他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理直气壮地面对这样的目光了。
江宇珩深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推门进去。
进去的时候,江父正在吃药,
他今年才五十多岁,也算是正是执掌集团的壮年阶段,但由于三年前被楚停云气到心梗住院三个月,又做了心髒支架之后,近两年的身体情况就不太好了,连两鬓的头发都开始有些泛白。
江宇珩进来后没说话,忍不住一直盯着江父的脸看。看了许久,他发现自己长得真的一点都不像这个男人。
江父注意到了他奇怪的视线,把药瓶随手放进抽屉里,问:
“什麽事?”
“爸……”
话音刚落,江晟海忽然掀起眼皮看了江宇珩一眼。
这个眼神非常具有压迫力,于是下一秒,江宇珩就立刻改了口。
“——江董。”
在公司他们都称职务。
其实在几年前江宇珩刚进公司的时候,江父就给他立了这个规矩。
只是他今天不知道怎麽的……喊错了。
而这个称呼也让江宇珩像是被泼了一桶冰水般从头冷到脚。本来江晟海就没那麽喜欢他这个儿子,如果再被他发现自己不是亲生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