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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里被关了七年,就算静置间化成了灰,他也绝不可能将它认错!
在卡池中暗无天日的记忆一股脑地涌起,卡的心中顿时生出了巨大的委屈和愤怒。
他下意识地就要用泯灭把它整个毁掉。
可刚要动手,他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不行。
不行。
里边说不定还有其他卡呢!
该死,那把大池子先毁了?
可这些人影要怎麽处理?
他们几乎占据了整个池子,很难绕开他们——
咦。
就在这时,宗律忽然发现就在池水贴近悬崖壁的一侧上,立着一方高台。
高台的面积十分广阔,只是在更加宽广的池水之间,显得有些不起眼。
高台上立着四个大柱子,每个柱子上都紧紧地缠绕着满满的链子。
这些链子的另一头绑在水上人影的颈上,大约是用来固定他们,不让他们顺着水流流走。
而在四个柱子中央的半空中,漂浮着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
……那是什麽?
宗律盯着那个小东西,看不清,心里却莫名升起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想要靠近的欲望。
这种感觉……
同样很熟悉。
他似乎,在许多副本中,都曾有过这种突然升起的感觉。
宗律一改前往静置间的坠落路线,风向一转,落地前自下往上一托,整个人就稳稳地落在了高台上。
他这才看清。
原来漂浮在高台的,是一颗努力跳动的心髒。
砰砰。
砰砰。
砰砰。
这颗心髒每跳动一下,空气中就会産生一股微风,自心髒的位置开始向外蕩开。
一下,一下,又一下,十分规律地在空气中蕩开层层波纹。
一条手指粗的管子连接着心髒的背后,将它接通高台的地面。管子规律地阵阵鼓动,像是将什麽东西从心髒传导到地下。
……是在为什麽东西供给能量吗?
为这片空间?
疑问一瞬即逝。
宗律紧紧地盯着心髒,胸膛间的跳动频率似乎与它逐渐同频。
想过去。
想靠近。
想触碰。
想——
把它塞进胸膛里。
接近的欲望比起以往感受到的任何一次都更强烈,这反而让宗律的心中迸发出了极大的排斥感。
他盯着心髒,强忍着靠近的欲望,缓缓地后退,后退。
不能碰。不能碰。
他直觉般地想。
砰砰。
砰砰。
砰砰。
心跳逐渐同频。
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原本身后池水中发出的“噗噗”水泡破裂声,这会儿也悄无声息了。
红发青年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紧紧地盯着心髒,赤色的眼瞳中似乎只剩下了这一样存在。
耳边的风声重新呼啸,扭曲成欢欣鼓舞的怂恿声浪。
他向前迈出了一步。
慢慢地,又迈出了一步。
风声变得跃雀起来。
一步。
又是一步。
随着脚步的向前,红发青年的气质一点点地沉了下来。
他的容貌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是年轻的眉眼间那似乎永远也耗不完的磅礴活力与激情,慢慢地变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饱经风霜后的成熟与稳重。他的情绪渐渐平缓成直线,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下来。
他一步步地向前,走到了心髒面前。
他平视着跳动的心髒,缓缓向它伸出了手。
心髒周围,一层看不到摸不着的防御隔离层缓缓打开了。
风声扭曲成兴奋而激动的尖叫声,在他耳边不停地盘旋。
他的五指伸到了心髒边上,準备缓缓将它捧下。
风声更加欢欣,听起来灿烂而开朗。
可就在这时,青年的五指骤然紧缩!
力量的发动几乎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前摇,只是眨眼的时间,巨大的半透明手掌就在空中出现,一把捏爆了跳动的心髒。
嘭——!
心髒炸裂成了无数的碎片,甚至有新鲜的血液迸溅出来。
血液在溅射到红发青年的身前时,被薄薄的泯灭隔离层无声消融,没有一点儿落在他的身上。
风声戛然而止。
一切的声音都寂静下来。
胸膛间传来産生了极其强烈的疼痛感,似乎自己的心髒也同步炸裂了开来。疼痛瞬间蔓延全身,青年脸颊上的血色一下就全部褪尽。
但这却没能令他的神情産生任何波澜。
他甚至还有閑心露出一抹平静的笑容,擡起眼皮,对着虚空说上一句:“你瞧。又被我骗到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no,大红临时上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