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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怎麽回答梁星渊方才的请求,就成为了一件很难的事情。
蒋纯绞尽脑汁,连梁星渊那双充斥着炽热感情的眼睛都不敢再直视了。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麽说。
可是,他怕什麽来什麽,梁星渊再一次开口道:“是不是不方便说呢?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有关系的。”
蒋纯一听,感觉头都大了:“不、不……唉,我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说,所以在考虑而已。”
梁星渊仍然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样子,蒋纯一点也不怀疑,就算自己什麽也说不出来,梁星渊也并不会指责自己什麽。
相反的,他还会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着急,可以慢慢地说,或许不说也可以。
这麽一想,蒋纯就莫名其妙的背负上了一种负罪感。
他实在是架不住梁星渊的温和“攻击”,叹了口气,决定挑一些看上去比较重点的事情说:“其实也没什麽的,只不过,刚刚你的猜测应当是对的。”
蒋纯艰难地擡起眼,微微歪着头,像是在回忆:“在楚君山跟你说的‘工作’时期,他最好的伙伴背叛了他,甚至将他出卖给楚君山的仇人。”
背叛……仇人……
梁星渊仔细地咀嚼着这两个词彙,翻来覆去,仿佛要将它们嚼碎一般。
所以,楚君山才会这样害怕跟别人接触?
但是。为什麽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时候,就同意跟自己结婚呢?
这个问题……看上去好像根本不能深究。
楚君山当初给出来的答案是“合适”,但仅仅是对于触手的喜爱和合适,就能够让楚君山接受自己的伴侣是一个怪物的事实吗?
并且……他当时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时的反应,也有些奇怪。
这些思绪在梁星渊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他刚刚正在思考,所以并没有来得及回应蒋纯的话。可是,他的沉默却令蒋纯认为,他似乎并不知道怎麽回应。
蒋纯皱起眉头,想了想,加重了语气:“可能因为当时,他们真的是彼此信任的朋友。毕竟在那种压抑的‘工作环境’里,要找到一个符合脾性的朋友,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楚楚对待朋友非常好,甚至要远胜于他对待他自己,但是,那个人并不珍惜,最后竟然还想亲手杀死楚楚。”
他的语气很淡,仿佛一串串丝线,可以将过去的一起都完全牵连起来,勾画成一幅可以令人阅读的画面。
他只记得那天的楚君山浑身浴血,踉踉跄跄着从深渊回来的时候,那副冷淡却颤抖着的模样。
他什麽也没说,只是简略的提到了大概,让他们不要担心,随后,陷入了长达76天的沉睡之中。
没有人知道,那一天的楚君山到底遭受了什麽。曾经跟随在他身侧的青年已经无影无蹤,有人传起谣言说,是楚君山亲手杀死了他的同伴。
就连跟楚君山走得最近的蒋纯,也不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麽。
“我只知道这些了。”蒋纯耸了耸肩,骤然微笑起来,将两人从方才陷入的古怪情绪里牵扯出来。
他刚刚所说的话,其实和梁星渊在心中想象得差不多。
作为一只怪物,他的惯性思考习惯并没有令他觉得一个背叛者想要杀死楚君山,是一件多麽难以理解的事情。
他只在意,那个时候的楚君山,是不是很难过。
应该……会吧。
别人总觉得楚君山冷漠坚硬,就像是一块终年不化的坚冰。
可是,梁星渊却觉得,没有比楚君山更加柔软的人了。
他的心肠不是铁做的,他真的会伤心,会难过。
梁星渊叹了口气,忽然觉得今天并不是一个围猎那只怪物的好时机。
在他心目中,楚君山才是最重要的。他应该在方才第一次犹豫的时候,就直接掉头回去,看看家里的楚君山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他为什麽会不回消息呢,是不舒服吗?那他就带他去医院。是心里很难受吗?那他就陪着他聊天。是不是……对他有什麽意见呢?没关系,那他也可以改。
只要楚君山看上去能够开心一些,那就足够。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跟楚君山过一辈子的。
无论发生了什麽,他都会紧紧地握着楚君山的手,与他一起走过万难。
梁星渊这样想着,从卡座之中站起身,想要起身往外走。
蒋纯发现了他的动作,有些困惑的蹙起眉,伸出手,抓住梁星渊的袖子:“你要去哪?”
“我要去城北那家蛋糕店。”梁星渊眸色深邃,对着蒋纯奉送了一个温暖的微笑,终于说,“我想买一些小蛋糕带回去给君山当夜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