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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冰花刺入怪物身体时发出的唯一声音。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在窒息的冰霜封冻中,那些濒死的、快要失去自己意识的怪物们睁开眼睛,下意识看向梁星渊站立的方向。
他仍然穿着一件星海幼儿园老师的工服,甚至衬衫上还带着几个童稚的刺绣。
他站在原地,被冰霜包裹着,却并不显得如何突兀,那张脸还是人类的脸,可是身体已经完成变成了深渊中怪物最常见的样子。
那半边身体落在黑暗中,仿佛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爬来的修罗。
也许是被那些怪物的打量刺痛,梁星渊竟然出奇的平和下来。
他微微的弯下身子,仿佛还在上班期间,正对着一群可爱的小朋友们说话:
“为什麽不说话呢,嗯?”
他毫不掩饰自己脸上厌恶的表情,用脚尖轻轻的挑起掉落在地上的一只怪物的头颅,轻轻地用力一踩——
下一刻,骨骼碎裂的声音在空寂的走廊上传远,又在片刻之后回蕩回来,显出一种阴森森的恐怖。
可是,梁星渊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更像是一种冷漠的讥嘲:“不要来找我了,上一次是家里,这一次,竟然摸到这里来了……你们那个新王,还真是一秒钟也坐不住呢。”
“我有没有告诉你们,我很喜欢这个世界?”
梁星渊弯起眼睛,擡起脚,厌恶的将那只已经破碎的、被活生生从怪物身上拧下来的头颅踢远,蛰伏在黑暗中、一直伺机等待着的触手立刻迎了上来,纤长的末梢将那颗散发着黑气的头颅卷走,很快,黑暗中响起了细细碎碎的啃噬声。
梁星渊毫不在意,擡起脚走到其他怪物面前,一个一个的、毫不留情面的将它们一一碾碎——
“我讨厌你们那个所谓的王,还不明白吗?如果它不是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也不懂所谓的生存法则,那麽,它应该滚回那个深渊呆着——因为,它不配跟我待在同样的世界里。”
很快,触手一拥而上,将剩下的怪物们都解决了。
一条条漆黑的触手亲昵地缠绕着怪物残破的肢体,直到它们只剩下一堆白森森的骨头,它们才像是有些恋恋不舍地收了回去。
冰霜在缓缓地消退,周遭静谧无声,就连监控器都在慢慢的重新啓动。
如果忽略墙角那堆已经被触手收拾好了的白骨们,这里刚刚的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此时此刻,梁星渊的面前,还剩下一个逐渐苏醒的、被他放过的怪物。
方才在黑暗之中,他并没有看清这些怪物的真正样子,全部都是凭借本能,抓住它们知名的脆弱点,然后将它们一网打尽。
而现在,在明亮地走廊灯光下,梁星渊才发现,这些怪物是如此的丑陋。
他对那只剩下的怪物并不是出于什麽所谓的怜悯之心——主要是,他现在需要一个引路人。
引路的……怪物也行。
那只号称自己是“新王”的怪物时时刻刻都伺机藏在他的身边,实在太令人恶心。
他倒不是觉得自己没办法打过它,而是,平时他还要顾及到自己的爱人这边。难免有很多不好施展拳脚的时候。
梁星渊原本觉得,自己可以慢慢的处理这件事情,暂时先让那些怪物得以茍延残喘片刻。
而现在——
梁星渊忽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觉得,这些肮髒的东西,活该见鬼去吧。
……
与此同时,下班的蒋纯穿上了自己的小裙子。
也许是近期的任务要求都是女装,他已经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淡定神色,穿上梁星渊友情购入的那些裙子也越发熟练。
比如今天,他早上探测到,在紧挨着市中心的那个街区有一片异常能量波动,往常这种情况出现,他们都是要一起去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上一次楚君山的伤还没好,都不需要他说,蒋纯就主动地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别跟来。
蒋纯穿上了战衣,披上了假发,最后戴上口罩,觉得自己非常万无一失的出门了。
为了和楚君山实时交流,他们开了耳麦电话。
“……楚楚,要是等会我不小心被那些怪物打死了,你会为我报仇吗?”
“……”
电话那头,穿着一身宽松居家服的楚君山走到岛台前,接了一杯水,语气带着点无奈:“你在说什麽胡话?”
“哎呀呀。”蒋纯今天心情不错,接连几日的任务让他觉得生活都有了动力——虽然看上去是在苦中作乐,但是对他这种天生工作狂来说,这样的强度甚至能让蒋纯回忆起当年他和楚君山并肩作战的时候,在无限游戏里度过的欢乐时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