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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妨事。这女孩儿我之前见过,生的好看,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没来得及问。没想到是你家的。我记得她好像还有个哥哥吧?”
宋夫人点点头:“对,她的哥哥叫宋瑜,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不便出来见人。”
南向生笑着,扶她进了屋,点了灯又烧起火盆,好一会屋里才暖和起来。
她忙着的这一会儿功夫,宋夫人从怀里摸出一条白蛇来,盘成了一圈,也不知是死是活。
“路上看见的,想着也许是逃难的,太冷,冬眠了。”
南向生捏了捏那蛇,摇了摇头,“快成蛇干棍了,能不能活看造化吧。”
宋夫人眯眼笑道:“那我可得好好伺候着,怎麽说也是一条命。”她说着又把白蛇收了起来。
她对南向生招了招手,让她伸出手来,指尖在已经快愈合的伤口上点了点,“方才就看见你受伤了,也不说一声。”
南向生笑道:“是小伤,没事的,砍了我的手脚都一个小时给你长回来。”
话虽如此,但宋夫人依旧执意要替她包扎,南向生连连阻拦,“纱布已经不够用了,连衣服都能撕了充充数,就别在我这里浪费了。”
然而宋夫人闻言就真的往衣服上撕下来了条布料。
南向生哈哈大笑,“让宗主知道了,还不把我扔出去喂妖怪?”
宋夫人也笑,“我把你当亲人,自然也是他的亲人,有何可气?”笑完又有些惆怅,“你方才在各位家主面前说的话,未免有些盛气淩人了,他们听了是要不高兴的。”
南向生依旧笑,“他们高不高兴我不知道,反正我挺高兴的,我说的是实话嘛。”
“你呀……”宋夫人无奈道,她一手拖着下巴,望向黑漆漆的窗外:“我有时是真的羡慕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说什麽就说什麽。果然是年少心性,无拘无束。”
“若非如此,枉生为人。”
“唉,人是生而身不由己。”
南向生一笑,“我猜,这时候不管我说什麽,夫人下一句都是‘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是不是?如此我就不讨嫌了,这麽晚了,夫人还是早些回去吧,莫让宋宗主等急了。”
宋夫人微微颔首,南向生把她送到他们住的屋前,看着宋宗主迎她入了屋,才转身準备离去。
“等等。”有人叫住了她。
南向生回头,见是宋卿,便道:“怎麽了?宋……额……”
“宋卿,”小姑娘看着她,直言不讳道,“我讨厌你。”
南向生微微一愣,被这丫头过于直白的话震惊地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其他人讨厌归讨厌,起码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来,而这姑娘竟直接当面说了出来。
她无语半刻,但还是问:“……额,你为什麽讨厌我?”
“我讨厌你的这一身黑衣服。”
“这就是你讨厌我的理由?”
宋卿点头,又翁声翁气道:“……你就不怀疑我娘为什麽靠近你?”
“我为什麽要怀疑?还有,小孩子不要当着陌生人的话说你娘的不好,可不可以呀?”
“我没有说不好!”她皱眉看向南向生,“……你离开。”
南向生乐了:“为什麽?这可不是你说能离开就能离开的,你还是快回屋吧,别再染了风寒!”她说着就转过身去。
南向生的背影决绝,没有留给宋卿答话的机会,只听着宋卿在她的身后喊着:“你走就是了,哪里还需要什麽理由!”
南向生觉得好笑,丝毫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开门,把遗落在院子里的坛子放在桌上,铺开被揉的皱皱巴巴的地图,凝神在上面勾画标记起来。
一定不能有差错,一定。
等她再擡起头,天际方明。
南向生伸了个懒腰,长长呼出一口气,微微一笑。
“一切都会好的。”
繁生(二)
“东南阵脚準备就绪!”
“东北就绪!”
“西北!”
天际方明,朦胧的晨光中,只见各世家弟子抱着各色法器令旗布置阵法,忙的脚不沾地。不远处,南向生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望着天出神,两腿悬空,不紧不慢的晃蕩着。
“向生,下来吧,上头冷。”
南向生低头,见来人眼中一亮,轻飘飘地从巨石上一跃而下。
“宗主叫我来找你,我猜你就在这里。人家都在忙,你怎麽还偷起懒了?”
“等他们布好了阵法我再去检查,这会儿也没我什麽事。我在上面加了一层封印,待会打起来,山里的妖气也不会波及到这附近的村子。”
南向生轻轻托起宋夫人的手臂,笑道:“行啦,等会就开始了,宋夫人快去阵外,不然等阵法啓动,里面的人就出不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