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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了没多久,南向生便失落地发现这白猫是个不会叫的主,不管你怎麽捏、怎麽揉,都只是从这个角落跳到另一个角落,温顺极了。
她很快就失了兴致,将猫随手往地下一扔,任它自生自灭,然后被子一盖,寻她的美梦去了。
可惜现实总不如想的好,南向生没能等到她的美梦,睡着了没多久,又醒了,疼醒的。
半鬼虽说跳脱了三界,但这类东西似乎天生自带某种疾病,总会在一年中某个特定的时间段让你疼一下子,好让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疼就疼了,可南向生的那种疼却格外厉害,按理说是心疼,实则牵动五髒六腑。烂泥堵在胸口,像是被人扼住喉咙,喘不过气,全身上下没一处舒坦地儿。
起初她还会跟她自己的身体有商有量:你多少有点轻重,要是真把我给疼死了,对你有什麽好处?
不过后来她便知道,再疼也是死不了的,没有那麽容易的事,便也就认了命,不再去妄想着不疼,只是努力地想些法子,争取能少疼一分,就少疼一分。
如今昭苒受阎婆婆的委托给她供药,便是个不错的法子。
昭苒给南向生制的止疼药,效力比凡人吃的强得多,毕竟南向生那种疼,也要比凡人强得多。
只不过吃的时间长了,药力渐渐的也不够用了。最开始只需吃一两片就能撑过一夜,而现在得一次性灌个半瓶,才能勉强有用。
这药的副作用也不小,吃了之后总是头晕想吐,不过她也觉得好,总比心疼好。但是不知道最近为什麽频频犯疼。
她打开仅剩的一瓶药,往嘴里倒了大半瓶。正要重新睡下,忽然感觉腿侧毛茸茸的,掀开被窝一看,那只白猫不知何时爬到了她床上,现在正在她腿上翻来覆去,企图登上她的肚子。
“走开走开,我要睡觉了。”南向生满脸嫌弃地把它赶下了床,又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不让这狡猾的东西有机可乘。
第二天早上,南向生在熟悉的头疼里醒来,一打开门,就看见宋时霁如同一尊过于漂亮的门神,矗立在她门口,把她吓了一大跳,惊恐地道:“你……你干什麽?!”
大白天的和门神一样立在人的门口是要吓死谁!?
她本就头昏脑涨,现下被宋时霁这样一吓,顿时醒了个七七八八。
南向生歪着脑袋,瞪着宋时霁,眼神颇有些生无可恋。
宋时霁让她瞪得不自在,目光飘了飘,唇角又微微一动,複而叹气道:“抱歉,我今天一早过来敲门,你没应,想着晚点过来再敲门,结果把你吓到了。”
南向生脸上挂着假笑,嘴上说着没事,咱们去吃饭之类的话,心底却气不打一处来,最后也只能安慰自己:罢了罢了,生活所迫,想想巨额遗産,什麽委屈都值得了!
终于到了早餐店。
南向生兀自坐到椅子上,点了一小盘凉菜,又用筷子点了点,示意宋时霁吃。
宋时霁:“……”
南向生催促道:“愣着干嘛,吃啊。”
宋时霁垂眸,严肃地道:“这些,你一个人够吃吗?”
南向生道:“我怎麽不够吃啦?你如果觉得你不够吃的话,那再点啊!”
宋时霁:“那你……”
“别老说我了,你就点上吃你的吧,我真的够了!”
“……”
见她这般沉默,估计是不信服。不过要吃那麽多干嘛?吃东西不就为吊着条命吗?
虽然南向生长得差不多是个人的形状,但从不少生活细节上还是能看出,她终究不是人。
可她现下吃的止疼药又有副作用,就凭南向生头疼的程度,吃的东西太多,过不了多久就得吐。
后来她想到了既不让自己饿死,也不让自己吐死的方法,那就是吃素食,而且得少吃。
南向生试过,饿不死,只是会没力气,而且会越来越瘦。
不过瘦到一定的程度,就不会再往下瘦了。
南向生手肘撑在桌子上,食指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太阳穴,看着宋时霁。
嗯,蛮健康的。
不过,这麽健康的人,若是有一天,也瘦成了南向生那副鬼样子,那还真是有点可惜。
想到这里,南向生心里一紧,赶紧又多点了几个包子给宋时霁。颐指气使地道:“这些,全部吃完。”
宋时霁:“?”
南向生:“看我干嘛?”
宋时霁扫了一眼南向生桌前,问:“你不吃?”
“不吃!”南向生恼道,“吃个——”
她本想骂一句“吃个屁”,可一看见宋时霁那张脸,又骂不出口了,别扭地改口:“——白菜配馒头,就差不多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