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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命魂蝶找还找错了几次,所以浑身就更没发看了。

最终是找到了,可是手中紧握着那剑的碎片,血流个不停也不管。

就这麽手上抓着锋利的碎刃,怀里抱着一副残躯,眼睛睁得过大而不眨一下。

额上的污血流进了眼中,刺激脆弱的眼球下泪液蓄涌,就这麽静静地淌下,像是无法枯竭的溪流,怎麽都流不完。

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过一下声音,大概是在憋着气,胸腔的起伏变化很小。

满身狼狈的人操作着快速平稳的飞行法器,又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那棵树下,顾不上任何其他事情,布置了一个複杂精密的阵法。

眼神打转,嘴里碎念,确认了无数遍后,开啓了阵法。

霎时间狂风肆虐,吹断了数根枝杈,叶片不存。阵法中血红丝线蔓延,连接着两个位置。

一命换一命。

可是风停了,线没了,小心放置好的残躯化作飞灰扬散在空中。

枯瘦的双手上是一道道褶皱,在空气里徒劳地,拼命地抓,什麽都抓不到。

人还摔倒了。

倒下了就没再站起来。

蜷缩在地上,双手相交抱住臂膀,最后的力气让指甲穿破了衣层,陷入血肉,鲜血浸透了衣裳。

最令苍天泽绝望的是,他看着师弟就这麽一直躺着,这里始终没有人来过,没有一个人能将师弟扶起来治疗。

在第九天时,天上下雨了。

地上的人咳嗽几声,咳得剧烈,咳出了血。这才回神了,无比缓慢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回屋里。

腰间的玉佩掉了,此时自然也无法发现,也无力了。

雨下得好大,势要将天地的伤疤烂痂都沖刷掉。

玉佩被积起的水流不知带往何方,反正绝不可能留在原地了。

雨一大,湿气也就越重,木头啊墙壁就会发霉,既不好看又有不好闻的气味。

整个人就好像烂掉了一样。

唯有阳光的重新出现方能挽救这一切。

天晴了,宗门传令过来战后急需重建,速来接受具体安排。

散发着腐朽气息的人终于起来,囫囵吞了丹药治疗,掐诀使了好多道洁净术,重整衣装迈出房门。

径直飞上空中赶往宗门的广场。

忙碌填满了一切,使人暂时忘却。

后来遇见了一个神奇的门派,在建议中閑了下来,但没完全閑,收了三个徒弟。

再后来结识了三位好友,似乎可以放下所有不快了。

只是,站在任务堂柜台后的人越来越老,越来越老。

老到看不清,认不得,认不得那枚玉佩了,但是记得,记得银白的颜色。

之后就是不敢相见下的约定。

在约定中,在小屋里病到,让提前画的符咒纸人将自己烧成细灰,埋于树下。

苍天泽网住老树边逸散的魂魄,珍重地拢在手心,穿越时光的裂隙,回到现时。

于是有了李俟逸的複活。

他看完了师弟的三千多年时光,发现师弟一直在等,数不清次数的等待,等的时间长了,人越来越老。

都是他的错,是他这个师兄混账。

“师弟,你那日的法阵没有错误。”

每一笔每一划都正确精妙,不可能出现失败,也正是这无差错,成了天命的一部分。

所以当时李俟逸是成功了。

他想解开师弟的心结,然后陪着师弟,不要让师弟再孤独,不让其再于黑夜里饮着冷凉的茶水。

但李俟逸淡淡地一笑,牵动了面部上的皱纹深壑。

“嗯,只是成功了没关系,失败了也没关系吧。”

三千的时光有什麽是想不清的呢?

其实都没关系,纵使是失败了,甚至那日不布下阵法,都是一样的。

天命罢了。

而他是个恩批西,是天才背后名不见经传的师弟,是任务堂里发任务的长老。

在漫长的发呆放空中,他早就接受了这些,所以他慢慢地老了。

他不再年轻,随着寿元一日一日消耗,终将步入黄泉,回归天地。

苍天泽很想辩驳什麽,可是他做不到。

旅程结束了。

李俟逸想想,还有通人女那没去看看呢,哦还有宗门!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变化没。

他先是去了宗门,因为通人女说她正在“産粮”?这是她的新兴趣吗?挺好的,不知道是水稻还是麦子,玉米也不错。

回到宗门,他发现宗门正在举行大比,他还在擂台上见到了熟悉的面孔。

“嘭!嘭!嘭!”

“时代变了小子!哈哈哈!”

老年人有点受不住这麽刺激的战斗,默默转身离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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