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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字犹如定海神针,他的目光好似穿过路过抱着小孩的妇女脸上浅浅的皱纹,女童看着掉在地上的糖葫芦哇哇大哭,卖菜的妇人商讨着价格最后不成,大声说着不卖了,女人头上戴着新的簪子,挂着的两个叶片配饰碰了一下。
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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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阁那个叫陆雨的丫头实际上是永安找到陆雨的骨灰,靠着记忆捏出来的,那丫头之前是他的侍女,和他一并死在了天枢阁,陆雨的父亲在陆家还是有些身份的便找到女儿的尸骨葬在了天枢阁附近。
但没渡她。
主仆二人现身直接将现在天枢阁的人员杀个干净,控制那些提线木偶的法术永安活着便不会忘。
他又尝试着净化陆雨身上的浊气,陆雨和他年岁相仿,这麽一个懂事缜密的姑娘和他一起死在了天枢阁,挺不值的。
死了和他一样变成了怨鬼更不值了,陆雨比他好些,他是个能杀人的游蕩的恶鬼。
她该去投胎,有个好归处,下辈子也别生在陆家了。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阮念在神识里拨弄着棋子,自打去了天枢阁他都不知道经历了什麽,反正是没见到传说中的阁主。
永安蹲在戈壁滩上烤火,神色冷静,“玄机阁。”
阮念点了点头没问去哪里干嘛,他还是对天枢阁抱有念想,“你不解释解释吗?”
“我就是之前死了的阁主。”他说这话听着好似不在意,阮念倒是听出来一股子可怜气。
阮念咬了咬下唇,他的声音清澈透亮,“我猜过,但不敢相信。”如果永安是玄机阁的阁主那麽他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身体,除非天有机缘。
“那也没关系,你在就最好了。”阮念接着说,灵魂像是有了实态,在微风中拥抱了永安。
他年幼时从离洲城逃离,一路上颠沛流离,戈壁滩上白骨片片,周围的城禁封不接纳离洲城逃出来的人,一个八岁的孩子跪在地上看着雾蒙蒙却不下雨的天,求神鬼,拜仙佛。
无人救得了他。
厉鬼永安站在阮念的身后,随时等着小孩死了占据这副还热乎乎的身体,他不想动手就眼睁睁看着小孩断气,最后还是心软了。
无人救还是他来救吧,他活着就是为了救人的,哪怕自己因为那样的原因死了。
离洲城是一座死城,没有活人。
第 21 章
平津苏家
弯月当空,谢玖俯在石桌上手中拿的酒杯映着弯弯的月亮,他的声音带着酒意却未渲染在脸上,“我上回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孩,你父亲还未生病。”
轮椅上的苏璟深深的看了眼谢玖不太明白谢玖找自己喝酒就是为了诉说往事,浅浅的嗯了声回应。
昨夜里他那吊着一口气的父亲死了,这事大哥二哥操办他也就走个过场。
谢玖托着下巴笑着看苏璟,好似是醉了,眼底里淬了笑意,“我和你做交易因为祸不及我,平津御鬼苏家欠闻玉的,天下的,永远都还不完。”他眼里映着月亮余光却在观察苏璟的神情,“即使你父亲死了,后悔了。”
天枢阁当年的事参杂的家族居多,而将闻玉带走的是平津苏家苏璟的父亲苏淮,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闻玉后来便给苏淮下毒,之后这人半死不死的吊着一口气,记得苏淮要死不死的跪在自己闻玉身前,求闻玉杀了他。
当年谢玖就坐在房顶上,蕩着脚看似没心没肺的看着。
闻玉迟迟没动手,苏淮跪在地上人擡头时眼泪七横八竖挂在脸上,年幼的苏璟也跪在地上哭着扶对他并不关照的父亲。
谢玖看的发闷,脚踝上的铃铛不再响,飞身带着闻玉便走了。
“平泽君求什麽?”苏璟的声音像是被夜浸了似的。
谢玖脸趴在桌子背对着月亮,举起自己的杯子对着苏璟笑,恰此时神识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他面色不改,“往大了说天下皆安,往小了说此事必不能重演。”他一开始就将自己目的表达出来,结果昭昭显出。
我推苏家沖出现在泥泞,往后苏家就要守规矩,不然你苏璟的命便送我了。
凡事提前讲清,会少很多麻烦。
苏璟闻言擡眼对上谢玖,这人身上浑然天成的散漫消失的无影无蹤,说出口的话听起来奇怪的真,他终于饮了口手中一直抱着茶盏里的酒。
*
巷道上面铺设的竹竿结着红色的小灯笼,地面拢着大片红色,红灯笼微微晃动地上红色人影的头发被风卷起,沈喻从看着巷子尽头,安静不似平常,他却问,“解药你直接吃了吗?”
闻玉仰头不知道是在看星星还是灯笼,“吃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