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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玖本欲接着刚刚说的话聊下去,后又发现自己和沈清池没什麽好聊的,自己在这里对二人来说也是多余,干脆,“我还有事,你替我先照顾好他。”没等回应笑着翻墙离开。
人还躺着沈喻从坐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天枢阁的莲灯被捏碎了,疫鬼现在没有解除之法,他又回想起天枢阁的现状估摸着追杀令又多了一条。
人还没救好,逃亡之路开了两。
夜半时闻玉才睁开眸子,他一直都察觉到身旁有人,意识昏沉没醒过来。
低头看着沈喻从露出的小半张脸,当时应该先把人给杀了,此刻他看着帷幔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反正有沈喻从,意识到这闻玉侧躺看着人狭长的眼尾,悄悄摸上沈喻从的手指节,自己竟也会托付沈喻从,但自己在沈喻从眼里是盛泽,沈喻从在他这比不上一魄的沈清池。
天枢阁他年幼的跟着谢玖来过一次,谢玖告诉他这里面住着一个糯米团子,本着好奇闻玉就去了顺带看见了年幼的陆永安,他和谢玖被邀请站在观台上见别人抢莲灯,他那时才刚刚化形还没见过满地鲜血与尸块。
成堆的尸体堆在一起,压在下面人的一只手试图爬出来,瑶池飘着几个新鲜的头颅,乳白色红色交融落在睡莲上。
血淋淋的莲灯刻在瞳孔里,他哭到喘不上来气,谢玖在一旁给他顺气,陆永安在一边焦急地捂住他的眼睛。
一小瓶鲜血交给最终的胜利者,五年一次的大会结束。
那时的陆永安九岁。
两妖一人在天枢阁过了五年,闻玉曾问过陆永安有没有想过离开天枢阁到外面的天地看看,年幼的陆永安说看天枢阁是他的职责,所谓的职责坐就他最终的死亡。
职责这种东西落在谁的身上也不应该落在一个不满十岁小孩的肩上,若是落在了那便是这个家族的荒唐可笑,神谕陆家愿意在临近魔域无涯这种地方搭天枢阁举行大会,暗地里的心思摆在了明面上。
每五年死在天枢阁的人多多稍稍三千有余,世家子弟,贫苦人家,仙途二代在这场命博中死去总引人唏嘘。
陆永安的血确实有这个功效,闻玉亲眼见过,无从质疑,有人便说陆永安是来渡劫的小神仙。
神不神仙闻玉不知道,他只知道陆永安想要活下去。
陆永安死了,天枢阁的侍卫死了,浩浩蕩蕩的人没得到想要的东西,便洗劫了天枢阁,闻玉从瑶池里爬出来,地上带着一连串水渍,他茫然又奔走在尸体中,怎麽都找不到陆永安。
半开着的门透出来光芒映在闻玉身上,他伸出胳膊挡着眼睛依旧看不清来着。
“刚化形的龙算是捡到宝了。”
“死了个陆家之子也算是不亏的买卖。”
“那只狐貍你怎麽弄的?”
“......”
再往后就是那沉重不堪地作为疫情鬼的记忆,他像是行走世间瘟疫与戾剑,所走过的路伴着哀鸿与杀戮,亲人失散,襁褓中的婴孩被人食之......,好像他活着别人就会死。
别人会死,陆永安活着却在救人。
他活着别人就会死。
此后几十年间像是失去了记忆,再有记忆时谢玖就捧着他的脸说了句,“闻玉你可心疼死我了。”
——
谢玖还是去了天枢阁,门还是轰开的碎了一地,他找好地方一跳一跳进去进去,永安背对着谢玖在瑶池里洗手,谢玖看的额角上的青筋直跳。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永安回头随意的看了眼谢玖,继续俯身清洗手指。
谢玖还是那一身红色薄纱,袒露着白花花的胳膊,对着小大人挑了挑眉,甚至想把陆永安踹到瑶池里,“这副身体本来的灵魂呢?”
永安:“睡着了。”
谢玖的眼神很耐人寻味,看着没一个活人的天枢阁,“死了那麽多年怎麽想着回来了。”清理门户。
永安:“毁了这。”
谢玖沿着周边走,天枢阁还是和和当年一样,看着大气实则无用,“不去见见闻玉。”
永安:“见过了。”
“哎,没想到这次回来,你就只会三个字三个字往外蹦。”
永安清洗完手,从地上躺着的黑甲卫上斩了片衣料,仔细擦着指缝,“闻玉为什麽会再来天枢阁?”
本来在下面溜着转的谢玖,跳到一楼的栏杆上,“疫鬼现在没找到方法。”
对方一直没说话最后道了四个字,“魔域无涯。”
谢玖听见四个字真的要疯了,谁来还我的话痨糯米团啊。
第 17 章
沧澜山无妄峰
陶言一边假动作喝茶一边听尹怀絮叭叭个不停,自许迎泽死后玄机阁盘问完沧澜山的长老便将彻查前山主死因交给了陶言,一贯喜欢划水的尹怀絮反倒是做了山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