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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什……”

穆图:“我说我不怕。”

他站起身,双手搭在路易斯发颤的肩上:“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样在一起,以后有什麽困难,克服和面对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是我怕!”

路易斯再次推开他,想说什麽却又不知道该怎麽说一样,艰难回忆起曾经,当他还是个一无所知的小男孩的时候……他滞涩地说:“我接受过家族的审判,你不明白……穆图,你完全不明白,我有多害怕。”

他终于平静下来,抱着自己蹲下去,缩在沙发角落,仿佛重新回到了十三岁的冬天,面前出现一张张惨白而淡漠的脸。

穆图皱眉看着他,慢慢随着他蹲下来,将他揽进怀里,两人沉默地抱了一会儿,穆图叹了口气:“你既不让我跟撒旦签订契约,又这样为难我……”

路易斯眼神茫然,他也不知道怎麽办。

“这样吧。”穆图突然说,“我带你去见我姑姑,她会知道该怎麽办。”

*

穆图的姑姑是一个粗短矮胖的女人,是某个辈分神秘的狼人长老,表情威严,像一座威严的小山。

她平静地听完穆图的叙述,毫不留情评价道:“混账小子,你做了一件大胆的蠢事!”

她看了眼站在门外等待的路易斯,将自己掩在黑暗中,呲牙咧嘴,面上长出一层兇狠的髭毛,表情像是愤怒又像是激动,压低声音道:“你竟然把尼古拉的后辈勾搭到了这里!你想挑起第三次狼人吸血鬼大战吗?”

穆图认真地说:“姑姑,我爱他。”

狼人姑姑暴躁地直起身,用一只粗胖的手戳这个冥顽不化的小子的眉心:“混小子!年轻人!你知道什麽是爱?”

穆图:“反正我已经把狼人印记给了他……”

“你……”狼人姑姑哑然,扬起手,像要打这小子一拳,半晌又平静下来,脸上的髭毛褪去,摇了摇头,怒道,“滚出去,把你那个小朋友叫进来吧。”

*

路易斯走进门,看到被植被环绕、充满泥土气息的房间里,等待他的是一个慈祥的女人。

狼人姑姑长得并不美,面向却十分温和,没有丝毫他想象中严厉的表情,路易斯紧张的心倏然松了下来。

殊不知穆图在背后翻了个白眼。

狼人姑姑安抚了他,对他勇敢的父母表示赞叹,像任何一个真心实意给予祝福的长辈那样,肯定了两人的感情,并亲切地将路易斯的手放在了穆图的掌心,轻轻拍了拍。

“但是,”她的语气又突然低落下来,“我不得不说,孩子们,这是一件艰难的事,如果你们一定要坚持,我当然会给你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如果你们想问我要一个美好的答案,我只能说,很遗憾……”

她温和地看着路易斯,缓慢发问道:“以及你,孩子,背离自己的家族,将以后整个生命都卷入恐惧和动蕩,你真的想好了吗?”

路易斯眼神里闪过一瞬的迟疑和慌乱,但是他看到了穆图,穆图紧张地盯着他,目光里有燃烧和坚持的热切。于是他下了决心,点点头:“是,姑姑,我决定了,求你帮我们。”

狼人姑姑静静看着他,最终叹了一声,说:“好,那你们给我一段时间,我会想到办法,怎麽去帮你们。”

顿了顿,她又道:“顺便提醒一句,这段时间你们要小心……我已经收到了一些情报,这座城里最近出现了陌生的吸血鬼们。”

*

即便做了最谨慎的防範,一天夜晚,路易斯还是发现自己被人跟蹤了。

吸血鬼独特的气息,他很快确定,是家族的人。

他慌乱了半晌,然后镇定下来,拨通了穆图的电话,告诉他今晚老师临时分配了任务,约会暂时取消了。

然后他把尾随者们引到了曾葬过他母亲的那片树林里。

尾随者们现身,一共有三个,分头将路易斯包围。其中领头的那个说:“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麽罪,现在就跟我们回去的话,我们省些力气,也会考虑在证词里给你一些美言。”

路易斯扔下书包,擡头看见天空,天空上有一轮明月,今夜天晴,月光格外皎洁,他想起穆图,想起月亮是狼人们的信仰,他下了决心,决定今晚就死在这里,然后突然没了恐惧。

吸血鬼们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亮出深红色的瞳和刀锋似的利齿,撸起袖子:“麻烦的小鬼。”

战斗在林间无声打响,路易斯身上的伤口开始累积,吸血鬼不会被轻易杀死,除了阳光,其他能置他们于死地的只有斩首和十字架……或许还有家族长老所持有的神秘咒法。三个围攻的吸血鬼很了解这一点,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把路易斯杀死,所以下手兇狠而毫不致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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