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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缚盯着他的眼睛，半晌没说话，确认了对方说的是真的。
他有些欣喜，欣喜对方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回到来处，又有些伤心，或许这次与先生就是永诀。
他从前就觉得先生应该是有事瞒着他的，可没想到是这个。
因为先生腰间有梦中的自己，亲手弄的刺青，这个疑惑已经藏在他心里很久很久了。
甚至他们行房的时候，他选择不去问，先生也不会主动说，两个人就像是有默契一般避而不谈。
“你......没有骗我？”他再次确定道。
“当然，这是我最后一个秘密了。”姒君言笑着说，温柔地看着对方，眼中似有星辰闪烁。
“好，我为你而活，那你能不能......能不能时时回来看看我？”宇文缚握着对方的手小心翼翼问道，好看的凤眼里有了些名为希冀的光。
他以为，先生是凡人所说的，来自天界的仙人，是来凡间历劫的。
现在历劫结束，是该回到天界了，但能让先生这般的仙人为了他动了凡心，亦是他一生之幸。
“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过你可能看不见我，但我就在你身边，你身边的每一缕风，都将是我。”姒君言笑了笑，有些难过，又有些释怀。
忽然感觉喉头一紧，接着便喷出一大口鲜血，是银针封穴的时间到了。
他努力支撑起身体，借着宇文缚扶着他的力道，坐起来，轻轻在对方唇边落下一吻。这一吻，是告别，也是诀别，是两个世界最后的交集。
“再见，吾爱。”姒君言说道，他打开操作面版，轻轻按下确认键。
在最后一刻，他仿佛中听见了宇文缚说；
“再会，吾妻。”
一瞬间只觉白光一闪，姒君言听见耳边有滴滴的仪器声，还有人交谈的声音。他仔细辨认了一下，似乎是他的双亲。
“不行！我不同意！言言只是睡着了！”只听他妈说道，情绪似乎很激动。
“可已经过了五年了，咱们什麽办法都想过了，言言都没醒来的迹象......咱们自己都是医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麽，言言也是我的心头肉，难道我不疼吗？只是他现在这样，对他也是一种折磨......”他爸说着说着，声音已经开始哽咽起来。
姒君言像是刚从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醒来，身体很累，很疲惫，他试图睁开眼睛，动一动手指。
“可是，言言还有心跳，脑电波也是正常的，这说明他还活着，只要我儿子还活着，我就不允许你做这个决定！”他妈似乎是气急了，声音也放大了不少。
姒君言艰难地打算开口，不过脸上绑了呼吸面罩，让他有点不舒服。他準备擡手先扯掉呼吸面罩再说话，双亲依旧在争执，还没发现他醒了。
他尽量控制双手，不过昏睡五年，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恢複的。所以他一点点慢慢，挪动右手，吃了很大的力，额上都是汗，才把右手稍微擡起一点点。
“言言！”
一声惊呼传来，此时他妈终于发现了他的异常，又惊又喜道。
“言言，醒了？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他爸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此时，他才勉强睁开眼睛，看清了自己的双亲，没想到，五年时间，父母都苍老了不少，两鬓都是白发。
姒君言心酸不已，他没想到父母为了自己操碎了心。愧疚和自责包裹着自己，让他忍不住落泪。
“别哭了，傻孩子，你能醒来就好，妈妈天天都盼着你能醒来。”他妈看他流泪给他擦了擦，也忍不住转头抹泪。
“好了，好了，儿子醒了是好事，别哭了，快把这事告诉爸妈，别让他们跟着愁了。我去叫主治医师再来看看。”他爸眼角泛红，也是哭过的，不过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按了呼叫铃。
“好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给爸妈打电话。”他妈擦干眼泪，帮他把呼吸面罩摘了透气，又跟他爸给他调整了床的高度，让他能稍微靠起来一些。
接着几天就是各种亲戚过来探望，病房里每天都是喜气洋洋的声音，幸好他住的是独立病房，不然他都怕吵到其他人。
他的身体也在一天天複健运动中逐渐好转，才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可以自己下地走两步了。
他迫不及待地让他妈给他拿来笔记本电脑，之前身体还不能怎麽动，他爸妈一直管着他，不让他玩电脑。
打开熟悉的账号登入某网文网站，他快速地从收藏夹里，找到那本小说翻看起来。
越看心越跌落到谷底，小说还是原来的小说，剧情什麽都没有变，仿佛他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虚幻的泡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