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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自己只觉得此话有些怪异,殿下这样,难道是发生了什麽吗?不管怎样,他还是打算先把人扶起来,坐在地上难免受寒。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君无昧推开对方伸过来的手,闭了双眼,有些烦闷道,他觉得许知意或许也是父王派来监视他的。
许知意心里蓦地一疼,他也是第一次从对方嘴里听到这种话,第一次感觉到对方似乎不信任自己,也抗拒着自己的靠近。双手僵在半途,又暗自给说服自己,对方只是醉了。
“殿下,先起来罢,小心受寒。”许知意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双手搭上对方的手臂,想要扶起对方。
“我说,让你滚,听不懂吗?”君无昧酒气直沖上脑,忽然用力一推。
只听对方‘啊’的一声轻呼,瘦小的身子毫无防备地摔在了酒壶碎片中,双手刚好被碎片划出几道深深的口子,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许知意慌忙爬起,暗暗捏着手心,生疼的伤口,让他的双手微微发颤,往身后藏了藏。
君无昧刚才见他摔了,下意识想起身要去捞人,又觉得没必要,后又躺了回去,眼见着对方自己站起来。反正对方是父王派给他的人,肯定是父王的眼线,他更没必要对对方太好。
“殿下,对不起,是臣的错,臣只是担心殿下受寒,并没有别的意思......那殿下好生休息,有事唤臣罢,臣告退。”许知意有些无措地站着,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双手却在背后捏得死紧,血珠从指缝中缓缓滚落,滴落在地上,说完他便想要退出去。
没走几步,又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带着醉意的疑问声;
“许卿,你是父王派来监视我的吗?”
“殿下,臣是王爷派来帮助你的。”许知意没有回头,确是语气肯定的回道。
“是吗?.......你退下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君无昧叹了口气,他想要相信,又不敢相信。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他的父王却真的派了人,要杀了他。要让他成为斗争的牺牲品,真是半点父子情分都不念。或许自己只是父王衆多子嗣中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一个。
自母妃离世,父王续弦后,他便再也不是那个被父王抱在怀里习字,受尽万般宠爱的小世子了。
“是,殿下。但请相信臣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许知意回过头,定定地看着君无昧一字一句说道。
君无昧没有回答,醉眼朦胧地看了对方一眼。忽然觉得刚才自己或许有些过分,许知意是自小与自己一同长大的,虽然自己老爱欺负对方,但对方从未真正放在心上记恨。或许自己可以试着相信对方也说不定。
“殿下好好休息,莫要在坐在地上了,臣告退。”许知意见他没有回答,叹了口气,心中一片酸涩,退出房间关上门离开了。
时间一晃,便到了阳春三月,姒卿卿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微微隆起的小腹,证明着有个小生命正在悄悄长大。
姒君言特别注重闺女的饮食起居,但从她开始显怀后,便让她尽量少出偏院,就算要出来,也要注意披件斗篷。毕竟是未出阁先有孕,怕閑言碎语伤了她。
姒卿卿也知道轻重,况且她现在也不爱动,每天除了爹爹安排的适当运动,她会和紫苏在偏院走几圈,就根本不想出房门。
这日,姒卿卿难得想要出门逛逛,她想趁现在肚子还不明显,先去亲自采买一些适合做小孩衣物的布料、绣线之类的。虽然王府需要什麽都可以让人直接送来,但她这种情况,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怎麽能大张旗鼓地让人送来呢。
她披了斗篷,戴了帷帽,把自己包裹严实,跟着紫苏出了门,小厮只带了良安。三人尽量避开人群,直奔这京都最好的布料坊。
这京都最好的布料坊,叫锦缎坊。
是京都最大的布料坊,楼上楼下,加起来有三层。里面有各种品质的布料,当然价位好几种。
一般有钱的客人,小二哥会直接带上二楼或者三楼。一楼是比较普通的布料,但也比其他家要贵一些,总的来说,这家锦缎坊,服务达官贵人比较多。
姒卿卿虽然包裹严实,但身上穿的布料那都是上等货。小二哥眼睛尖,一看就知道,这可能是某家小姐,笑嘻嘻地就把人引上二楼,开始推荐;
“这位贵人,这二楼的料子,那都是上好的南缎锦和苏织锦,您看看,这料子,那都是上好的衣裳料子。”
“小二,把你们这边适合做贴身衣物的料子也拿一些出来看看。”紫苏说道。
小二哥立马点头去取,他刚走。就听见另一道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这声音有些傲慢和尖锐,有些熟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