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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会儿便出发了。但途径福京,我想来看看你......”宇文缚有些不好意思道,他原本只想远远看一眼,没想到被对方发现了。
不过以他的隐藏手段,能被姒君言发现,这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或许他本来就无心好好隐藏,也抱着一点要‘被发现’的侥幸。
“你这......你这样岂不是很辛苦,何必急于一时呢?待你述职归来,我们本就可以好好聚聚的。”
姒君言本来习惯性想说一句‘你这孩子’,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强烈违和,话头连忙转了个弯。
宇文缚不说话,只是笑着盯着他看,仿佛要把这几年的补回来一般。姒君言被看得有些怪异,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又不敢看他的眼睛,便把目光移向别处,脸上的温度也逐渐攀升。
在月光下,也能看清对方的脸颊留有明显的红晕。宇文缚心里一阵欣喜,先生一定是害羞了吧。
在军营里这几年,他已经逐渐知道了,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结成契兄弟,像夫妻一样生活。军营里但凡无意间见过他真容的,只要不是只喜欢女人,对他都多少有些憧憬。
他心思敏锐,这种事情,简直一点就透。这可不是他自恋,而是事实如此,那些见他就脸红的,他已经见得太多了。只是那时候只有厌烦,但若是换成先生,他便只剩欣喜了。
“先生,莫要贪杯,夜里风凉,早些休息......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约先生好好喝一杯。”宇文缚站起身,回过神来,心情愉悦道。他该赶回去了,大军应该已经快走远了。
姒君言见他起身要走,心下一急,脑子一热,一把扯住了对方的衣袍,这动作有些过于亲昵了;
“那你,那祝你一路平安,早日归来。”
“......好。”宇文缚站着未动,任由他扯了一会儿,才缓缓回道。
他把自己的手心覆在了对方的手背上,轻轻一握,刚好包住了对方整个手背。
姒君言觉得手被人整个包裹住,才有些尴尬地抽回手,假装什麽都没发生过;
“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好。”宇文缚这才收回手,慢悠悠地重新戴上银质面具。
接着,转眼间,几个跳跃飞身,便消失在夜色里。
这人来去匆匆,要不是刚才被握过的手背还残留余温,姒君言还以为自己做了场梦。
一阵凉风袭来,确实有些冷了,姒君言才喊了良安来收拾,自己先行回房安歇了。
要说宇文缚,这一晚上都在赶路,几乎是一夜未眠。从姒府出去后,便赶去和大军彙合。
除了福京的五万兵力,需派遣副将原路返还给福京兵部核对折损,论功行赏外。
京都王派遣的五万兵力,则是需要主将宇文缚带回京都述职。顺便领一领京都王给的奖赏,之后都是一些兵力交接的事宜。
待宇文缚赶回军队暂时安营休息的地方,已经接近寅时,再有两个时辰又要开始赶路。
他回到自己营帐,草草地躺下,连面具都懒得摘便準备睡了。
此时,一位少年郎君,轻轻掀开了营帐,未等通传便跑了进去,看守的守卫已经见怪不怪了。
“哼,缚哥,你擅自离军,若是被发现了,这二十军棍怕是跑不了了。你怎麽还有心思睡?平日你不是最重军法的吗?......到底是什麽人,让你一定要冒着触犯军规,也要去见上一见?”少年郎君气呼呼地沖到对方床头,一顿说教,也不管人睡没睡着。
“出去。”宇文缚皱了皱,戴着面具看不出喜怒,但话语冷淡,拒人千里。
“缚哥!我只是担心你!......你不知道我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就怕你出事!”少年郎君似乎没有意识到对方的疏离。
“出去。我不想再说一遍。”宇文缚语气又冷了几分,气压已经开始低了,营帐里气温仿佛低了几度。
“......你。哼,出去就出去......”少年郎君咬了咬嘴唇,憋着一股闷气,转身嘀咕了一句,便又跑了出去。
少年郎君跑回了自己的营帐,对着床板发了好大一通火,无辜受累的床板被痛锤了好几下。
边上被吵醒的林游,很不开心地吼了一句;
“那尤沙!你再不睡,小心我丢你出去喂狼!”
“喂狼就喂狼!它们都是我养的,我才不怕呢!”少年郎君怒气沖沖地回了一句,然后翻身爬进被子里,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林游暗地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计较,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这个少年郎君便是五年前他们在泷西战场上救的小孩,如今已经十五岁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