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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莫要太过伤心,我想王妃最希望的是你能平安长大,岁岁无恙。”
姒君言安慰道,他来的时候也给徐王妃把过脉,确实是大夫说的那般。而且最多不过三个月,徐王妃便会油尽灯枯,以现在的医疗条件,也不知道能不能挨过今年的除夕夜。
“母妃…”宇文缚趴在徐王妃的床沿,眼眶红润,但并没有让眼泪掉下来,他的母妃还在,所以他不能哭。
“三公子,老夫已经将药方开好了,一日三次。须切记,不能再让王妃再过于忧思了。王妃宽心病情才能有所好转。老夫告辞。”老大夫把药方交给月儿,背上药箱便打算离开了。
“有劳了。月儿你送送大夫,此处有我和三公子。”姒君言对月儿交代道,毕竟徐王妃还在昏迷,这个屋子能做主的除了年纪尚小的宇文缚,便是他了。
月儿领命出去了,宇文缚忽然站起身,眼眶的红色愈发明显了,连眼睑边的那道疤,一张好看的小脸阴沉沉的,他擡头望着姒君言问道;
“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希望先生解答。”
“何事?”
“此番,我母妃无辜受罪,这几个嚼舌根的下人,先生觉得,学生应该如何处置?”
“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三公子理应赏罚有度,事有章程。”姒君言斟酌道。
“好,先生,学生明白了。”宇文缚忽然浅笑了一声,又对姒君言行了礼“先生,天色不早了,母妃也暂且无事,先生请回吧。”
很意外的,这是第一次宇文缚开口送客,送的还是他这位老师。姒君言心里奇怪,但觉得既然大反派都开口了,自己如果不走,万一得罪了他,以后岂不是很不好过,还是顺着他比较好。于是他也行礼告辞。
目送他走远,宇文缚唤了月儿,那几个嚼舌根的下人还在院子里跪着。虽说徐王妃在王府不受宠,但这几个下人是娘家陪嫁的,所以徐王妃这边是有处决权的。看着这几个跪在那,还不知道要发生什麽的下人,宇文缚觉得好笑,这些下人真以为他们母子很好欺负,平时母妃不忍责罚他们,全然是看在昔日情分,且母妃一向心善。
“月儿姐姐,这个沖撞我母妃的狗奴才,让他们跪到母妃醒来再行处置。母妃醒了再通知我一声,我去找林武师一趟。”
“是,三少爷。”
这一夜,宇文缚找林如海商量了什麽,姒君言并不知道,所幸隔日无所事事,他一大早,便带着小团子来西苑探望徐王妃。昨夜小团子听爹爹说徐王妃病重,她担心的不行,都不用姒君言去哄,自己就早早爬起来,让婢女给穿好了衣裤。
“姑母,卿卿来看你了。”姒卿卿见徐王妃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前几天明明见着还是好好的,一瞬间她就红了眼眶,她趴在床榻边,右手比了几个驱散的手势,
“痛痛飞走,痛痛飞走,姑母马上就不痛了~”
“卿卿,真乖,姑母···咳咳··不痛了。”徐王妃虚弱的笑着,她先以及没什麽力气说话了,说几个字就要都停下来休息,否则就会咳嗽不止。
“王妃保重身体,近日天气转凉,莫要再染了风寒。”姒君言有些不忍心看她,他虽有医术,但实难救助。徐王妃属经年心病,积郁成疾,如果她自己没办法释怀,真的是大罗金仙也难救的。
“老毛病了,贤弟莫要担心。我这样不知还能撑多久···”
徐王妃双目已然失去了神采,其实按现代来说也不过才三十多岁,这些年时好时坏的,身体已然垮了,本来好好的一位美人,眼看就要香消玉殒。她又咳嗽了一会儿,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对如意玉佩,捏在手里摸了摸。
“这对如意玉佩,是我母亲在我出阁时传与我的,咳咳···原本,是要我传给我的女儿出嫁的,可惜我福浅,只生了缚儿这一个孩子,咳咳···”她说几句便又咳嗽不止。
“王妃莫要说了,先休息吧。”姒君言劝说道。
“不,怀义,这王府里,唯有你真心待我们母子,咳咳···如今不说,我怕是难了,便让我说完吧。”她喘了几口气,又喝了月儿端来的茶水,继续说,
“缚儿还小,他是我唯一挂心的,这对如意,我本想亲自交予他的妻,咳咳···奈何,我怕是等不到了,请你暂且帮我保管,等他日缚儿娶妻,便由你这位先生代为转交吧。”说完便把如意玉佩递给他。
“即是王妃所托,弟弟一定牢记,绝不负所托。”
姒君言慎重的接过,这种被托孤的感觉,让他胸口发闷,果然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在一本书里,但实实在在也是能体会到徐王妃的一片爱子之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