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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舜华不知道高杨是在说她自己还是在说哈雷,说完她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在文舜华看来,这就是怀念哈雷还在肚子里怀着的时候。
但在高杨心里,她是将那一剑穿胸之痛,与自己被血继之力重伤之痛相对比,而后自然联想到哈雷现在可能痛到生不如死。
“阿姨,”文舜华再靠近高杨一些,“我会找到哈雷,将他带回来。”
高杨没有反应。
“当时在海边别墅,不也是我……”
听到海边别墅,高杨突然反应了过来,虽说文舜华当时的身份也比较特殊,但确实是唯一一个能联系上哈雷的,唯一能指望得上的。
如今其他的好友都力竭,要麽死,要麽昏迷,要麽卧床不起,能来到跟前的,确实也只有文舜华了。
“……你,能吗……”
文舜华见高杨看向自己,眼中尽是期待,明明是被信任的感觉,却让他鼻头一酸,只得回答:
“能。”
……
高杨又睡下后,文舜华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回头又见三楼另外一个房间也亮着灯,反正会路过,就过去看看。
只是站在门口,就已经观其全貌,那是高杨的衣帽间,此时是卡托在里面更换衣物,如此小心也是不得已,怕吵醒高杨,殊不知她已经惊醒过一次了。
感觉到有人注视,卡托回过身,半扣着的睡衣透出结实的胸膛,和一道与文舜华一样细长的疤痕。
当即文舜华就看愣了眼,难道卡托也做过术能腺移植?他的家世确实不显赫,为了家族利益出此下策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卡托的性格却是如此温和,不像是受到双重人格控制的人。
注意到文舜华的视线,卡托以为是自己换衣服不关门不雅观,遂立即道歉:“抱歉,关上门的话,我怕听不见她叫我。”
被这麽一提醒,文舜华才发觉不对劲,十分不好意思地别过头,也是赶紧道歉:“对不起,我看着阿姨房间还亮着灯就过去看看,回来路过这里……”
“那真的是谢谢你了。”卡托看出了文舜华的不自在,转移话题夸赞他,也是表露心迹,“高杨只是无法表达,但她心底已经将你当成是她的孩子。这段时间多亏有你悉心照料,她的情况才好了许多。”
文舜华并不懂卡托话语里包含的其他意思,比如,哈雷也只是法阵练成,所以高杨潜移默化将文舜华当作孩子是真的。
“能帮上忙就好……”听见夸赞,文舜华还是有些高兴的,只是没表露出来,回过神来,想着还是为刚刚的不礼貌解释一下,遂开口询问,“叔叔您…您胸前的伤口……我不是故意看见的,只是…不瞒您说,我也有,所以比较在意……术能腺移植的人比较少,我只是……”
听到这儿,卡托才发现两人根本没在同一个频道,原来这孩子在意的是这个。可是这道疤的来源,卡托不能说。
哈雷是人偶,人偶没有生育能力,也没有术能腺。他身体里的术能腺,是卡托给的。
卡托是成年人,做了手术自然留疤,哈雷是人偶师收集齐“材料”之后炼成的,自然完好。
谁不希望自己孩子回到身边,卡托自然是会守着这个秘密到老死,哪怕哈雷现在不知所蹤,他也不会吐露半个字。但这不妨碍他对术能腺移植这件事作出解释。
“你觉得这件事情是你的错吗?还是会为此感到羞愧?”
两个都说中了,文舜华低下头去:“这颗术能腺是抢来的,我一直都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TA和TA的家人,不会死……您说的羞愧,确实,移植术能腺,也就抛弃了作为术者的尊严,是被这个世界所唾弃的。”
卡托来到文舜华跟前,看着文舜华严谨的着装,可能也有遮盖疤痕之意:“兇手已经受到制裁了不是麽。”
文家被封,文舜华的父亲死刑,母亲下狱。
“最重要的,还是认知的改变。你也是移植的受害者。至于其他人怎麽想,你又没有做错什麽事情。”
见文舜华只是没那麽紧张,并没有放下这件事,卡托又说道:“我从哈雷嘴里听到的都是夸赞你的话,冒着危险做朋友什麽的,各方面来说,都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真的吗?”文舜华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又十分期待。
当然是瞎说的,哈雷从来没有跟卡托说过这些事情,但以哈雷的性格,既然是朋友,那一定都是赞美之词,再者从各方面的消息来看,文舜华确实是个文静随和的孩子,偶有些小聪明,与同学斗智斗勇,却也不过分,与自然之神的战争也是全力配合,不畏牺牲,所以可以得出如此结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