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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绕弯子了，直接说吧，你不是人类，那你是什麽妖怪？”
林澜的表情很明显是在说：就这？
“如果不是与您相处更久，怕是无法理解妖怪是什麽意思。”
这也是症结所在，哈雷已经习惯了没有人能接骚话日子，突然有人接的上了，反而让人警惕。
“那这就很奇怪了，明明不应该有人懂我在说什麽，我跟你相处的时间也并没有很久。”
听到这儿，林澜反而放松了肩背，看哈雷能谨慎起来，也是好事。
“从哪里开始说呢，”林澜略微解开衣衫，他知道哈雷紧张的原因，囚禁事件之后，神谕又得到了加强，人会变得更加敏感，而自己又是会被重点关照的对象，那就从最初开始吧，“我跟您说过，大人们的起居都需要照顾的吧，但普通人类没有办法完全信任，而且也承受不住这里高强度的工作，所以经大贤者会议（玵只是其中之一）同意，请人偶师为他们制造人偶仆从。”
哈雷擡了下眼，抓着被子手明显放松了些。
“你是人偶？”
“恩，一比一等身人偶，被赋予人的意识。”
等身这个说法让哈雷想起了蜡像，那些明星的等身蜡像。
“那你是等的谁的身，赋予的谁的意识？”
林澜稍稍挪动身体，使得自己更正对哈雷，而后伸出手，顺着哈雷耳鬓下颌，缓缓翘起了他的脸。
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哈雷凭着肉眼模糊的视力，大致分辨出了他的样子。
“我知道您能看见一些，您认为我是谁？”
依旧是那个问题，哈雷最接受不了的问题。
“你……真的不是……变作王圣的样子……来骗我？”
确定了结论之后，哈雷的心又悬了起来。
【神谕】者有两种视力，肉眼与心眼，肉眼看外表，心眼看术能。玵师父估计是觉得哈雷的肉眼要很久才能恢複，不想让哈雷有更多的心理负担，才不告知哈雷，林澜与王圣一摸一样的事实。
从心眼看，林澜是人偶，与王圣的声音与气味都不一样，脾气性格更是经过训练，是仆从习性，不是皇太子。再怎麽具像化所视事物，心眼也会将王圣与林澜区分开来。
“谁变作王圣的样子？楚蒙吗？还是您在害怕谁？”
哈雷如鲠在喉，无论是谁，变作王圣的样子来行骗，他都会心惊，并且愤怒。
“我可是，差点被前男友pua……他说的话我可以一个字都不信，但是王圣……变作王圣的样子骗我，我是真的会……”
忽而身子一颤，哈雷惊觉自己居然想说这样的话：如果眼前这个人偶是骗子，那他真的会愤怒到想刀了他。
“我的意识，即是王圣的意识，是剔除原有术能之后纯粹的王圣。”林澜沉声，“无论是思想、情感、认知，都毫无差别。”
分秒间，哈雷已经反应了过来：“情感？”
可接下来的，林澜不便再说：“即是王圣本体，有些事情他定是希望能自己说出来，我不能代替。等你们再聚，可以当面问清楚。”
这一说，哈雷也不敢再问下去了，随而，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既然是作为分身，那两人之间有没有“联系”。
“你的所见所闻，王圣能知道吗？”
沉默片刻，纠结片刻，林澜终是回答：“能。”
也是一瞬，哈雷绯色上脸，把被子拉到了脖子上遮住全身，头撇开一旁，羞赧到了极致。
“……那……那他的呢……你能知道吗？”
林澜点头：“能。”
忽而，哈雷肾上腺素飙升，冷汗直冒：“那我的眼睛！他知道吗？！”
见哈雷如此紧张，林澜赶忙轻声安慰：“他知道，您的伙伴伊凡也知道，但是没有告诉您的父母，所以请别担心，他毕竟是皇太子，伊凡也是身经百战的人，不会因为此事乱了心神。”
可是哈雷还是觉得抱歉。
“我希望，能知道点王圣的事情……我知道你不可能事无巨细都跟我讲，但……能否，讲一点点，能让我安心的……讲一点点？”
林澜那样低眉顺眼的微笑，果真是未曾在王圣脸上看见过的：“我也正愁没有理由跟您提起他的事情，这会儿终于可以当故事讲了。”
这样的答案让哈雷感到高兴，只是閑暇间隙会想起过去几个月与林澜的坦诚来，想到这些王圣也看得见，胸口就控制不住悸动。
林澜点上夜灯，扶着哈雷躺下，讲这几个月的事情挑肥拣瘦地说了一遍。
自然之神睡回去了，楚蒙余党没有抓干净，千百年的部署，爪牙衆多，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剔除。能够挖出来的情报，术能协会已经竭尽全力挖了出来，接下来大概就是顺藤摸瓜找到漏网之鱼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