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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仙：“如您所知，从盘古精气中托生的各位山圣早已在千年变迁中消散，所以这草，也应当已经绝迹了千年才对。”
季听奕：“你在京安采药多日，可曾在京安寻到类似的味道吗？”
“不曾。”药仙摇摇头：“京安三面环山，山区千里绵延，我步行其中，恐怕只踏足了其中万一罢了。”
季听奕嘟囔道：“这可难办了。”
眼看此事没有结论，药仙想了片刻，莫名开口道：“不过倒是有一事，让老朽数日介怀，不知是否有关。”
季听奕：“你说。”
药仙：“不知二位可还记得，那日为听忆阁下取出蛊虫前，曾经将一枚药石给我一观。”
季听奕：“记得，那是在元大都遗址中发现的香山药石。”
药仙：“当时，您曾经给我介绍过有关药石的典故。那故事乍听之下符合人间药经中的记载，但我苦思多时，还是觉得那并非凡力。”
纪明秋皱眉道：“你的意思是，那药石有什麽问题吗？”
药仙回身，望向身后山壁：“我仔细研究过香山中的山岩，这山中，是不会産出此种身带斑点的石头的。我想，若典故是真，应是有人特意为那名高官，从其他地方，运来了这些‘药石’。”
季听奕：“可你不说那药石十分普通，只是寻常凡物吗？”
药仙笑道：“此时的山中药石是一块块寻常凡物，可不代表，它门当年也是一块块寻常凡物啊。”
纪明秋：“药仙的意思是，那些药石上或许拥有过神力，但经过百年沖刷，神力在此时已经散去了吗？”
药仙点头：“前事究竟如何，我不能有十足把握，可凭我所见，应是如此。”
季听奕想了想，看向纪明秋：“那典故流传已久，不是近代才有的。以古代车马之力，要运送漫山的石头来这里，又完全掩人耳目，出发地应当不会太远。”
纪明秋点点头：“我托京安地仙帮忙寻找，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季听奕刚要点头，晃神间，忽而心中一动。
“等会。”季听奕道：“我可能知道会是哪了。”
纪明秋：“你知道了？”
季听奕：“嗯。”
他掏出手机，将王霖曦发给他的消息重新打开，念道。
“京北百里以西，神棠峪。”
不逢不若
月凉如水，光似霜华。
房间内，方归赈神情漠然，坐在书桌前出神。
他将手中的圆形玉币轻轻摩挲，继而放在九黎壶一旁。
蚩尤见状，问道：“这镇山印已经找回来了，您为何还如此忧心？”
方归赈想到近日之事，轻轻阖了阖眼。
谢陵通过药石将他引入神棠峪中，原本只是想捉弄他一番。
可这一举，却让他发现，神棠峪中竟还有一位山神。
只不过，这最后一位山神，也马上就要消散了。
这数日来，就算方归赈废了不少功夫想要挽留，仍然几乎无济于事。
蚩尤看出方归赈目含悲悯，提到：“神棠峪只是一处小型山域，那山神能苦撑这麽多年，已经实属不易了。”
他顿了顿，又道：“……莫非，您是在为了山神所求之事忧心吗？”
方归赈：“她只最后求我这一件事，我应当替她办好。”
蚩尤出言规劝：“可氿泗村的事，您不是说事关重大，不能插手吗？”
灯光幽微中，方归赈视线下放，落在那枚镇山印上。
玉币隐含华光，其中细刻芝兰，碧色淡雅，格外温润。
上古山圣与山川同生，而后数千年中，山圣大多将己身神力奉于山川万民、再者像不周山圣一样奉于天地劫难，只在山中留下这一枚枚山印，埋于无人之地。
其后百年，如同轮转不熄一般，无数山灵从山川中诞生，被蓬莱纳为神族，行先代山圣之责，庇护山中万民。
方归赈轻轻呼出一口气，捏了捏眉心：“我明日且去看看，届时根据情况，再说吧。”
蚩尤迟疑几秒，问道：“若您要插手氿泗村的事，那‘老’怨……”
“我不会让此事影响天劫的。”方归赈道：“关于这份怨气，我们还有许多备选。如月岭的几座小镇、还有南城的多家养老机构，都已在怨气鼎沸的边缘。只是我本不愿插手此事，是我不能妨碍如此规模的人间命数。”
方归赈很清楚，以他此身，此时抗不得此等人祸。
所以他本不能、也不该应山神之托。
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在院中响起。
方归赈快速擡手，将食指抵在嘴前。
蚩尤见状噤声，安静中，方归赈看向房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