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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杀了我。”他道：“季听奕永生永世，也只会朝向我一人，在他的心中，不会有你片缕存在。”
“永远。”
一道沉入骨缝的痛意，魔气中透出，没入怨气之中。
求而不得。
是啊……
他少时注视的背影、直面天道的发问、入魔后的贪念。
凡此种种，一生所求，皆不可得。
九黎壶感应到怨气凝实，红光应声落成，刻印沁出丝缕血痕。
强求不得之苦，盘于壶中深处，与各怨相缠。
方归赈感知九黎壶刻印落成，视线终于带上一丝平和。
玉清灵气自他身上脱出，将张穆如层层包裹。
方归赈望着地上神魂，开口道：“你曾经在津港，要挟寨黎以人魂炼蛊，应当未曾想过，那份痛苦若加诸在你自己身上，会是什麽感受。”
这份平和之力对于魔族而言，如天生相克之物。
张穆如只觉周身灼热，如同地狱烈火灼烧身体，叫他无法挣扎，又根本无从抵抗。
哀嚎中，方归赈拿出季听奕方才交给他的蛊瓶。
这是……张穆如所念之人，亲手为他选择的归路。
蛊瓶封印一瞬开啓，魂蛊出世，天地变色。
空中暖阳暗下，云卷猝然变化，带上一片青色，昭示人间神魂动蕩，如劫难降世。
张穆如面色惊恐，望着那枚魂瓶，拼命想要挣脱身上灵气。
瓶中白信感应到出口，从瓶口脱出。
他刚一出世，便朝着张穆如所在前去，仿照往日厮杀模样，一口咬上张穆如神魂的喉咙。
继而，他拖着张穆如神魂，一同返回方归赈手中蛊瓶。
只消片刻，天际异象匆匆消失，如流云翻转，散于朗日之下。
十二重塔
衆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阵中那些暗如黑夜的魔雾一瞬消失。
阵中魔体徐徐散去，剩下一抔焦土。
方归赈的身形在雾中显现，看起来十分平静。
无人知晓他与张穆如说了什麽，只能从张穆如方才的诸多癫狂中，看出两人积怨已深，应当有不少过往是非。
陈延安走近方归赈，目光谨慎无比，询问道：“请问，阁下可是古籍所记，那位……”
方归赈转头，看向陈延安与他身后衆人。
方归赈：“是与不是，与我从今往后的身份，都没有关系。”
祭台上，季听奕眼看陈延安去找方归赈的麻烦，踱步到纪明秋身边。
他将纪明秋的脸打量一番，低声问道：“你眼睛怎麽了？”
纪明秋：“……无事。”
“什麽无事？”季听奕皱眉：“你和那西北妖君打起来？他把你眼睛废了？”
“没有。”纪明秋还是那副冷着脸的样子，道：“我真没事，与他无关。”
季听奕皱了皱眉：“真的吗？”
纪明秋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就是让那魔族绑来的？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吗，我已经写信回蓬莱，将九天药仙请来听尘阁了。”
季听奕看了看身后的长青塔，低声道：“走不了，正事还没干呢。”
纪明秋操控神识，顺着季听奕的动作，朝塔内感应而去。
片刻后，他皱眉道：“这塔是怎麽回事，好重的阴气。”
季听奕：“我得进去一趟，钟书远将钟家老家主封在这塔里，还想让他夺舍钟暮遥複活。”
纪明秋沉思半晌：“钟家人怎麽会用十二重塔，镇自家的先人？”
“证明那老头子的确疯得不轻呗。”季听奕擡手蹭掉嘴边血痕：“你要没大事，帮我个忙，我得进去一趟。”
纪明秋：“让陈延安他们去吧，你随我回听尘阁。”
“不行。”季听奕道：“我得知道钟家的秘宝，到底是什麽。”
纪明秋不同意道：“那里面阴气那麽重，你没有三魂，进去有危险。”
季听奕摆手：“我知道，我去去就回，没事的……要是再没人进去，钟暮遥估计快要吓得尿裤子了。”
纪明秋：“……”
纪明秋：“你要我帮你什麽忙？”
季听奕指了指天上玄力：“我等下进去，那小黑龙估计要拦我，你帮我挡一下。”
纪明秋：“他为什麽要拦你……你师父不同意你进去？”
季听奕：“他年纪太大，保护欲旺盛，我们要体谅他。”
纪明秋沉默半晌，觉得不会是这个原因。
纪明秋：“帮你可以，你带王霖曦一起进去，他身上有白云观百年铜钱，催动之后，可以挡一挡阴气。”
季听奕很好说话：“没问题，我叫他。”
远处，方归赈将钟家利用游魂私练阴兵一事，与陈延安简单说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