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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奕若有所思:“朱高烨命人按照北斗经中的奇门异术修建地宫,又命人布下此等阵法,现在看来,是十分多余的举动……所以,他是打算两手準备,好有备无患吗?”
玄武想了想,答道:“我回忆往事,觉得这两个法子,应当是不同人的手笔。”
她道:“朱高烨为了明宫风水,招揽了不少名士。每人所提方案不同,他多手準备,也是合理的。”
季听奕分析道:“所以,知道这阵法的,应该只有当时参与过这件事的道法大家。”
玄武抿嘴不语,有些欲言又止。
那日在文华殿结界中,她曾与方归赈打赌。
当时方归赈看出她心结所在,乃是怨恨朱高烨冰冷无情。
故而两人赌约的内容,是赌世上情爱是否皆是作假,会否有人真心倾慕他人,愿意为了心中所爱不惜放弃一切。
后来,玄武问季听奕,许有一天,他也会步她后路,被人欺瞒利用。
季听奕回答的那句“那也无妨”,真诚滚烫,帮方归赈赢得了这场本应很难胜出的赌约。
而方归赈既然赢了,玄武就需要按照两人赌约结果,答应不能伤害京安的修士和凡人,还要将两人在结界中的对话,对季听奕保密。
然而此时,玄武思及当夜,倒是想起一件事,也许不在她与方归赈的赌约内。
“在朱高烨招揽的那些修士中,有一人名叫容琏。”玄武开口:“此人虽很晚才被朱高烨收揽,但深受朱高烨信任。”
她一边回想,一边缓缓道:“容琏精通阵法、言事若神,如果说朱高烨身边那群修士中,有谁能将北斗异数完全参透,从而建造当年地宫,我觉得应当是他。”
季听奕听见这个姓氏,脸上不动声色,只指尖微微动了动。
那晚在地宫里时,张穆如说过,方归赈乃是“容家后人”。
季听奕唇角绷起,而后一字一顿:“你还知道这人什麽事,能不能一点一点,全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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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一脉诸人等了良久,也不见季听奕出现,只等到管家奉命前来,将几人安顿在别墅内休息。
几人商量了一番,觉得今夜虽然成功脱逃,可天机长老八成不会善罢甘休,决定让几名师弟先回本家报信。
张禹白与张雷鸣两人留下,一是季听奕点名要张禹白留在此处,二是张雷鸣不放心师弟,一定要留下照看。
兔妖与貍猫妖也一同留下,貍猫妖求了管家帮忙,帮她按照心愿饼干的预约信息,一个个联系当时购买的顾客,兢兢业业“擦屁股”。
别墅静立在海边,沐浴在月光中,显得十分安宁。
季听奕与玄武一直聊到深夜,等他出来时,原本热闹的会客室已经没人在了。
他走在别墅走廊中,心中一片雾色,仿佛许多事物都变得模糊起来。
在这四千七百年里,他一直记着那人留下的话。
“不可相近,不可相见,不可相眷。”
季听奕迈着缓慢的脚步,走到顶层花园露台。
他本想在轻柔如纱的月光中静一静,却不料刚刚拐进露台,便看见张禹白与兔妖站在花间接吻。
两人听见声音,匆忙分开后,手足无措看向出现的季听奕。
张禹白用两声干咳掩饰尴尬,而后问道:“前辈怎麽上来了,找我们有事吗?”
季听奕看着两人微红的唇瓣,答道:“本来没事。”
他面无表情:“但现在,我想用剑把你们俩统统捅死。”
兔妖“嗖”地一声躲到张禹白身后,显得十分娇柔。
张禹白握住她搭来的手,用眼神安慰了一下。
季听奕心中烦极,“啧”了一声。
继而,他刚要继续开口吓唬两人,突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纪明秋出现在季听奕身旁,打断了后者原本想说的话。
随后他转头,对露台中的两人说道:“这别墅虽然布了防护阵法,但也不代表迷情蛊不会发作,你两人还是不要共处一室太久为好,各自回房吧。”
张禹白与兔妖连声答应,而后趁季听奕不说话,顺着小门离开露台。
纪明秋待两人走远,在安静下来的氛围中,开口道:“你不要与张禹白离得太近,你们体内蛊虫互相影响,发作都会变频繁的。”
季听奕仍然不快:“鬼知道他们俩大半夜不睡,在上面卿卿我我?你上来干嘛,找我?”
纪明秋:“玄武给我发消息,说你问了有关当年的事。”
季听奕:“嗯。”
“你怎麽看?”纪明秋问:“我之前就提醒过你,朱高烨的魂体有问题,不像是溺死的。” ', ' ')